“今日画远山眉可好?”笔尖悬在眉间迟迟不落,倒是先在唇角偷了个胭脂印子。
前院忽然喧闹起来,小厮扯着嗓子喊:“奉国公府来借粮了!”温知虞抿嘴一笑,菱花镜里映出陆君衍捉狭的眼神:“夫人这招请君入瓮,倒是比刑部的审讯法子还灵。”
……
九月十六日,卯时。
阆华苑的雕花床帐内,温知虞与陆君衍如同冬眠的棕熊般相拥而眠。素了七八日的两人昨夜缠绵数度,此刻温知虞连指尖都泛着酥软。卯时的更漏声穿透窗纸时,两人却如约惊醒。
红缨绿袖早将廊下的羊角灯尽数点亮,橙黄光影透过茜纱窗映在陆君衍肩头。”小乖再眯会儿罢,晨省就免了。”他抚着妻子散落的青丝,话音未落,头顶的素罗帐突然诡异地摇晃起来。
温知虞猛地攥紧他中衣:“来了!”
话音未落,整张拔步床发出“吱呀“怪响。陆君衍抄起榻边的银鼠皮大氅将她裹住,两人赤足奔向院中木屋。雕花木窗震颤着发出“哐啷“巨响,檐角铜铃乱撞声里,来福的喊叫刺破黎明:“地龙翻身了!”
“按先前部署行事!”陆君衍将温知虞推进木屋,转头对候命的侍卫喝道:“莫颜带两队人马沿朱雀街鸣锣,李占去京兆府调应急粮车,官燕速往太医院请当值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