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什么,那天她就是很想他,后来她和周霁驰在一起了,她开玩笑说,要他陪她来纽约过一次生日,把那晚的遗憾补上。

一直到分手,他们也没有来过纽约。当然以后也不会来了。

陈薇奇忽然觉得这件事过去了好远好远,远到她想起来都没有了波澜,只是唏嘘,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就连和周霁驰恋爱时的感觉,她也渐渐地忘了好多。

最近她想起周霁驰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是不再想起,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在剥离,有一部分东西在建立。

就像一道深深的伤口,她以为一生都愈合不了,但再糜烂的伤口也会长出新的血肉。

陈薇奇下意识靠向庄少洲的怀里。庄少洲感受到她的动作,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几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车最后在曼哈顿中城区,紧挨着中央公园的一座大楼前停下。被誉为曼哈顿天际之巅的摩天大楼,绿岛喷泉周围停着的全是各种豪车。

陈薇奇看着这熟悉的大楼,惊讶地睁圆了眼。她当年在耶鲁当交换生时,每周都要开车来纽约购物,为了图方便,她直接在曼哈顿租下一间公寓,也顺便置放她那些泛滥成灾的衣服首饰包包。

她租的公寓就是眼前这栋楼的次顶层。

为什么不租顶层,是因为房屋中介说顶层早在这栋楼盘开盘的时候就被人买走了,目前是私人住宅,不对外出租。她只能作罢。

当时的她,拎着新买的爱马仕,握着一杯热牛奶,为纽约的隆冬而购置的粉色驼绒大衣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她站在次顶楼的落地窗前遗憾地说:“听说顶楼的风景很漂亮呢,是两百七十度的观景窗,还有无边泳池。可惜没有眼福了。”

次顶层因为要对外出租,所以隔成了两间,比不上顶楼一整层的布局。

房屋中介经理也露出sorry的表情,对这位年纪轻轻却出手相当阔绰的漂亮中国女人说道:“抱歉,陈小姐。虽然不是顶层,但这里的风景也很不错,你看,中央公园一览无余呢,等入了秋,银杏变黄,枫叶变红,那是纽约一年中最浪漫的时候。”

陈薇奇喝了一口热牛奶,遗憾地说:“来年入秋时我应该回英国了。看不见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不过那时也许我也不会租这里了。”

陈薇奇被庄少洲牵着,走进这栋她曾经住过的大楼,看着庄少洲按下电梯的最顶层。

这一瞬间,她有一种被命运击中的感觉。她错愕地抬头,看着庄少洲,“你的公寓在顶层?”

庄少洲身体高大,遮住了顶光,陷入一片浓墨重彩的油画感中。

他垂下眼,沉沉地看着她:“怎么了?”

电梯飞速攀升,速度很快,几十层只在眨眼之中。陈薇奇摇摇头,电梯太快,耳朵有轻微的耳鸣,“没事,只是觉得顶楼的风景肯定很漂亮。”

庄少洲笑了笑,电梯在这时开了,他牵着陈薇奇的手,跨出金属门。

“现在不是最美的,等十一月份银杏都黄了,那是纽约最浪漫的时候,你应该会喜欢。”庄少洲有些遗憾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