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披风、看不清面孔的瘦长身影从树中飞快地掠下,转眼逼至眼前,干瘦的五指成爪,直抓楼关山的面门。

楼关山腰间发力,急急向后仰倒,堪堪避过他指尖,一抹刀光滑过眼前。

是十步的刀格挡住了黑披风的攻势,刀刃碰上利指,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隐隐有火星飞溅。黑披风怪叫了一声,收了爪子,朝十步发顶抓来。

也不知黑披风练的什么功法,手背粗砺如鸡皮,指甲足有寸长,厚度惊人,竟然刀剑不入,呈奇异的青灰,十步错步躲过,嶙峋如禽鸟的五指没抓到人的脑子,而是直直嵌入了车板,将车板扣出五个指洞来,木屑飞溅如泥。

楼关山微微气喘,惊魂未定中不愿输了气势,勉强弯了唇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特使。”

黑披风阴阳怪气地嘶声啐道:“使什么劳什子障眼法,叫老子一顿好找。”

这一天之内,从沧州中出去的,制式相同、方向各异的马车,就有十余辆。

京中逐风楼正背腹受敌,梅凤鸣带着心腹精锐去了沧州,只剩下他们有限的人手在追着十几辆马车抓冯玉殊。

孟七果然十分看重这个女人。楼主入沧州的消息绝不可能走漏,他却还是慎之又慎,风雨欲来前夕,秘密将冯玉殊送出了沧州。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姓楼的小子在这,孟七的亲随也在,那个女人一定在里面!楼主有令,活捉者重重有赏!”

他手下死士应声而动,进攻得更加凶猛。

刀光剑影中,数十匹烈马惊乱成一团,发足狂奔起来。楼关山咬牙死拉着缰绳,控制着方向。

马车晃动得十分剧烈,车中一身喜服的女子头上凤冠霞帔不断乱晃,她不得不一手扶住,另一只手扶住车壁,勉力维持住自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