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趟清韵汀,卢氏还在昏睡着,没什么大事,江映儿也没有让下人去寻找闻衍回府,只怕惹得他厌噪,何况现在也不想见闻衍。

回到容云阁,江映儿心下越发的松快。

冬春冬红应闻老太太的话,要江映儿学着理事,把闻府库房的账目全都搬到了容云阁内,让她翻阅,先明晰闻家几房的开支和具体流水走向,月例银子。

闻老太太那句富可敌国真不是吹嘘,江映儿身为相爷嫡女,闺中的月例银子已经是京中小姐的头首,没想到闻家给几房媳妇支的月例超出她的十倍还要更高。

仅仅只算月钱,如果单独开销买些什么,都可以另外划账,不愧是淮南首富,富得流油。

快两个时辰,揉揉酸胀的眼睛,二房的走帐终于看完了,要丹晓递三房的过来,久不见她有反应,走神呢。

“怎么了?”江映儿看她心事重重。

丹晓往外看了眼,冬春冬红没在,压低声音,“夫人,奴婢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江映儿合上账册。

“您真的能够舍下孩子吗?”都说母子之情血浓于水,丹晓害怕江映儿生了孩子,就舍不得离开闻家,又或者为了孩子留在闻家。

和离之后,闻家更不会有江映儿的位置了,她怕江映儿心软,降低身段,被闻家牵制,继续过委委屈屈,被人欺辱俺不见天的苦日。

“奴婢不想您因为孩子,苦了您自己。”

思及此,江映儿一顿,“闻老太太说,允许我偶尔几次回来探望孩子。”远远看,不能透露身份。

闻老太太还说,后面就不能来了,孩子大了,希望江映儿不要再露面,以免惹出不必要的羁绊。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只是不得不这样做,没有办法。”事局所迫,就当她欠孩子的,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

抛开别的不说,就算她真的能够带走孩子,孤儿寡母日子难过,何况她是罪臣之女,孩子跟她不会有前途。

“在闻家,能够得到最好的,对孩子对我...都好。”

江映儿强颜欢笑,拍拍丹晓的肩膀。

“你放心,我不会拎不清。”

*

又经一日,添了五十个人,才把赌场里的进账算完,经商出不得错,松手乏神易出暗鬼。

做大做强了,更要小心翼翼,仔仔细细,闻衍深谙此理。

纳小房的事情闹出了风声,外头也有人在说,任洵早派了人过来要请闻衍过去。

明上是喝酒,八成来打听戏文。

闻衍不想去,可一想到昨日按住他的那双手,他那妻背对他的后脑勺,唇一抿,脚抬向楚歌声乐馆。

赌场里人声鼎沸,赌徒们买定离手。

闻衍走时,目光散漫不经意往里瞥过眼,一愣。

被风吹动而微敞开的珠帘,在居中最大的牌九桌上,人群里有个站得极高的少年,他手里捏着骨牌,面前堆满了赢来的筹码,吆喝着叫荷官开骨牌亮桩码。

让闻衍愣神的不是少年稚嫩脸上的俊美出挑之色。

而是他这份出挑竟然让闻衍觉得,与他的家中的妻有几分相似?

再想看时,珠帘合上了,只听到人声。

闻衍轻嘲,像?

晃眼而已,真是查帐查到昏头见鬼了。

楚歌声乐馆任洵与肖霖泽酒过三巡,埋怨他来晚,嚷着闻衍罚酒三杯。

闻衍心绪不佳,索性喝了。

“嚯,今日难得一见我们的闻家大公子如此爽快,难得!难得!”任洵打趣道,肖霖泽摇着扇子跟笑不语。

三杯辣酒下肚,闻衍慵懒抬了眼皮,一如既往不给面子,“闭嘴。”

任洵哈哈一笑,“俗话说一醉解千愁,瞧你不快得很,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听就知道是打戏话,闻衍长指转着空掉的白玉酒杯,“好奇?”

嗤笑道,“你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