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儿推辞不去了,他又亲自过来,盛情难却,江映儿也不想吃船舱上的膳食,只好应下。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稔。

这日.用过晚膳后,毕桓说新得了一副好棋,邀约江映儿同下。

棋下到一半,毕桓落子后忽道,“明日祈兄便要走了吗?”

江映儿一愣,先着眼于棋面,也落子后问,“毕兄如何知晓?”

毕桓笑说,“手底下与我讲的,说是去唤祈兄过来用晚膳时,见你在收拾细软。”

被看见了,江映儿没有隐瞒点头,“是。”

明日便能抵达庐城,到庐城再换成马车,最多六日的功夫便能到平塘了。

“近些日子,多谢毕兄对小弟的照拂。”江映儿道谢。

毕桓摆手,“祈兄客气。”

“不知祈兄要去哪?一直在庐城逗留吗?”

江映儿还是那句话,“说不准,庐城秀美,我也不知要在庐城待多久。”

毕桓落下最后一子,“祈兄赢了。”白子胜出。

江映儿莞尔,“毕兄心不在焉,是我取巧了。”

毕桓笑笑,“......”

小坐吃了盏茶,江映儿起身告别,毕桓送她离开。

翌日,江映儿下船。

乍然见毕桓走过来,她惊说,“天色还早,毕兄怎么不多歇会?”

来送她的,不必了吧。

毕桓笑说,“昨日走神想事,忘了同祈兄说我也是庐城下船。”

江映儿默然,不知说什么也只好。

“......哦。”

毕桓的东西多,他的小厮们拿着大包小包的细软跟在后面。

又是跟毕桓一道用的早膳,庐城美食多,比起在船舱上吃的味道要更好。

江映儿喝了一口热汤,愉悦满足弯眉。

一连喝了好几口,汤去了半碗,抬眼时见毕桓盯着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毕桓不自然挪开眼,“没有...只是见祈兄,想起我家中小妹。”

毕桓脱口而出,险些以为她会生气。

“毕兄还有妹妹?”江映儿没觉得把她和女子比像冒犯,反问。

毕桓点头,“有。”

“与祈兄年岁相若,身量相仿,祈兄低头喝汤时,我错眼了。”

“我还以为样貌差不多。”江映儿道。

毕桓笑着摇头,“没有。”

祈晔美貌不自知,眉眼流动自带风情,男装多了些英气,气质温润优雅,世上少有人及。

“我家中也有个弟弟。”

毕桓来了兴趣,“与祈兄生得像吗?”

江映儿想起先前在闻家,闻衍被刺杀,那时候他还不明内情,跟她以玩笑的方式说起,那刺客与她生得像。

“嗯,像。”江映儿垂眸。

将近半月过去了,也不知淮南是什么光景?

想起她离开的前一夜,闻衍吃多了酒屈膝在她面前求爱。

当夜她就走了,若是闻衍知道,定然恼怒。

都说事不过三,以他矜傲的性子,应当不会来了吧。

“是想到了什么事?”

毕桓叫了好多声,江映儿尚且没有回答,她回神搅动汤勺,“想到了我弟弟和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毕桓觉得不简单,与江映儿相处的时日,他发现江映儿神色经常淡若,极少有什么事会像刚才一样令她失神许久,皱眉沉思不已。

“没什么相关的故人。”

毕桓没有追问了。

江映儿说,“就是他说我和我阿弟生得像。”虽然从前也常有人说起过,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