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谨忙完了,也没有去撷芳殿。

而是传下了口谕,降美人陈氏为才女,禁足撷芳殿中,任何人不得探视。

果然如皇后所料那般,她生了孩子,皇上不会要她性命的,降为采女倒是比皇后预想的要罚的重些,不过也能接受。

反正罚的不是皇后嘛。

其他人就更不在意,如今都盯着赵行谨的去向,希望自己能承宠,也如陈氏一般,生下皇子。

尤其是新人。

除了郭才人和蒋才人,至今,赵行谨还是没有去其他三人处。

而眼瞧着今日殿选结束,就算是秋闱的事情忙完了,五日后便要出发去秋猎,如果这期间再无变数,那剩下的几个新人,真就无缘于出宫伴驾了。

新人们着急,想让新人出头的人,也着急。

于是乎,御花园里头,赵行谨就撞见了庄妃动手打人的场景。

被打的不是旁人,正是可怜惹人疼的卢采女。

而更巧的是,陪着赵行谨逛御花园的人,是谢玖。

“哎呀,皇上瞧,有戏看!”

听着不远处的动静,谢玖拉了拉赵行谨的手,一手捏着帕子伸出食指,遥遥往声音来处指了指。

彼时正好见庄妃大步往卢采女跟前走近,随后巴掌就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卢采女本就是欠身行礼的状态,身子矮着一截,被这一耳光打的,当即歪倒在了地上。

御花园这条小路是由碎石子铺就的,为的是防滑,而此刻就变成伤人的利器了。

卢采女细皮嫩肉,如今天热穿的又轻薄,手撑在地上,当即就擦破了皮,眼尾染着桃红,晶莹的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赵行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本是有些对庄妃打人的举动,稍有不满的,可耳边回荡着谢玖带着戏谑的语调,顿时脑袋就清明了许多。

何以,就偏偏这么巧呢。

尤其卢采女那一袭薄粉色的长裙,头上配着粉宝石流苏簪子,又是珍珠头花,腕上是白玉镯子,手上戴了粉碧玺戒指,连绣鞋上都绣着精美的海棠纹,整个人若初开桃花似的,分明是仔细装扮过的模样。

“庄妃的性子还是那么冲动。”赵行谨的眼神暗了几分。

谢玖面上似笑非笑,“可不是么,卢采女都已经搬去宁华宫了,何必还这样计较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竟能叫庄妃娘娘气恼成这样。”

说着,抬头看向赵行谨,一双美眸里没有什么关心之色,全都是对八卦的渴望。

“皇上,咱们既然撞见了,可要过去听一听庄妃的恼怒之因,和卢采女挨打的委屈?”

这话里的调侃之意真是要溢出来了,偏偏,赵行谨此刻就听着就顺耳。

因为没拿他当傻子。

有时候嫔妃之间的心思和算计,自以为做的高深,实则他看的清楚,就有种被当傻子的感觉。

比如这时候吧,事情被谢玖点破,确实就有点儿...

“不必了。”赵行谨懒得管,“不是说要摘些桂花回去酿桂花酒么,走吧。”

谢玖眼睛还在往那边案发现场瞟,听得赵行谨说不过去了,顿时脸上显得有些失望,抿了抿唇,低低哦了一声。

赵行谨转身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吐不快,当即抬手在谢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玖轻而急促的吸了口气,旋即不满的瞪了一眼赵行谨,“皇上说臣妾,却不知道自己和臣妾是半斤八两呢,往日皇上看热闹的时候,还少呢?连臣妾的热闹都看过。”

边说,边哼了哼。

这话让赵行谨有点儿理亏心虚,倒是不好反驳了,于是轻咳一声。

“好了好了,摘桂花去,不说这些了。”

谢玖心里叨叨,说不过就不说了,不过面儿上可不露,只应下声来,又是高高兴兴的样子。

而这就苦了那边的卢采女了。

美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