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杜老夫人面上登时严厉了几分。

声音也跟着沉了些,“好好想,别忘了你祖父和父亲的教诲,什么时候都别意气用事。”

被训了一句,杜谦面上讪讪,但也听话的沉下心来,仔细琢磨了这个问题。

随后便蹙眉看向杜老夫人,“难不成,瑾嫔和谢首辅之间,并不算得父女亲密?”

要不然,怎么会是瑾嫔亲自办事,而非托娘家人的手呢。

“瑾嫔我是见过了,绝非愚钝之人,当年她谢吴两家联姻,确实算得强强联手,门当户对,可那吴榷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并非良配,谢首辅为官多年,城府颇深,能看不出吴榷为人?可他还是将所谓心爱的嫡女,嫁了过去,你觉得,他是真心疼爱女儿的人吗?”

杜老夫人浑浊的眸中透出精光,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而杜谦听完,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祖母的意思是,瑾嫔并不满意自己的婚事,因此与谢首辅,父女离心,随后自己筹划摆脱了吴家,入了宫中,看似并未与娘家决裂,但心中早已疏远。”

“所以啊,瑾嫔直接找上咱们家,怕是意在培养自己的人脉,谦儿,祖母话已至此,你自己决断吧。”杜老夫人端起茶盏,不再言语。

杜谦眉头紧皱,心中很是纠结。

只是半晌后,还是道了句,“先锋队已经赶往定州,大军两日后出发,让她尽快。”

语罢便起身离去。

他会答应的,明威将军府如今只剩个空名头了,可那是祖辈和曾祖辈拿血挣回来的名头,杜谦当年突出重围,投奔至赵行谨麾下,不仅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振家门,不让祖父和父亲枉死。

杜老夫人深知他的心思,所以才会与他说这么多。

日后杜家不一定要为谢玖效力,但如今杜谦想要博一个机会,却必须有人肯拉他们一把。

如今,只有谢玖伸了手,所以要抓住。

各取所需罢了。

而宫里,谢玖得到了答复,也是立刻安排了下去。

她想要安插一个人,还是不难的,宠妃的名头摆着呢,好用的很。

只是谢玖也清楚,想要完全收服杜谦,还需筹划,但不着急,慢慢来吧,这一回定州之行,她也要先看看,这杜谦值不值得她培养。

定州出事,赵行谨多日不曾踏足后宫,事实上,早朝是正月十五之后才会重开的,也算是给大臣们放假,但因定州之事,从初二起,就已经开了多次的小朝会。

也就是和平日上早朝一样,只是来的人只有部分大臣罢了。

事情闹得大,西迟人自然晓得了情况,果然如谢玖所料,以上官翊为首,不少西迟人就开始重新翘尾巴了。

甚至开始试着求见赵行谨。

当然,赵行谨是不会见他们的,以正月十五前不理政事为由,拒绝了多次。

可他越是不见,上官翊等人就越觉得赵行谨是躲着他们,不想被他们趁此机会重新商谈关税之事,于是便就越发笃定,定州那边情况不妙。

初十,会同馆内。

上官翊和赵载言一同叩响了高遂的房门。

“郡王,皇上的信件到了。”上官翊手里捧着一卷布帛,递到了高遂面前。

高遂接过,展开看完,便淡淡道,“皇上同意本王与大靖和懿公主联姻之事了。”

“正是,可下官等以为,此事不宜现在就告诉大靖的皇帝。”赵载言开口。

上官翊也跟着点头,“如今大靖的东南一带起了战事,大靖皇帝对咱们避而不见,咱们也根本打听不到具体战况,由此可猜到,战况恐怕并不好,那如今便是利于咱们的局面了,先前大靖皇帝要增收关税,态度强硬,而今恐怕要失去些底气了。”

那这个时候,两国联姻之事,再迟迟得不到西迟国的正经回复,定然能给大靖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东南边境刚丢了一座城,战事未平,西北边疆又隐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