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斗?!”
谢惟对这个回答显得有些吃惊。
相比于他,谢明慎就平静多了。
绕过书桌从容的坐下来,才又开口,“一山不容二虎,宜郡王才智不俗,若真是那纨绔子弟,只会嘻嘻哈哈,来大靖也不过游山玩水,怎么会在这连日的谈判中,总是看似不经意的,说出那么几句话,引导着西迟的几位使臣,迅速想到对策,改变局势呢。”
谢惟当然是看出来了,这些年在黎州历练,他还是经历了不少事,官场上的弯绕,不说所有,那也摸清了个六七成,自然瞧得出高遂有扮猪吃虎之嫌。
但他并不表现出来,只还以从前在京中时的态度,语气十分耿直道。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年纪比我还小不少,若非仗着个皇室的身份,谁会理他,爹未免有些高看他了吧。”
“你啊你,还是老样子,看人的眼光不准。”谢明慎正色训了一句,“这个宜郡王绝非凡俗之人,皇上把庆安伯的女儿嫁给了他,这或许是想助他夺位啊。”
谢惟被训,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保持住了求教的样子,继续问。
“难道西迟国君,还有那几个使臣不会想到吗?”
“或许能往这方面想一想,但那宜郡王能被同意出使大靖,可见他备受西迟国皇帝的信任,此事能不能成,一则看咱们的皇上会怎么做,再一个,就是看那宜郡王有没有本事化解他们本国人对他的疑心了。”谢明慎道。
谢惟略略颔首,面上是理解了的样子。
见状,谢明慎便道,“好了,今日一个上午你也累了,回去用膳歇着吧。”
“午后不必来书房议事?”谢惟问。
谢明慎摇头,“不必了,暂时有联姻这么个事儿横着,怕是年前这几天不会再有什么大的进展了。”
闻言,谢惟敛了敛眸,拱手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只是他心中并未真的就放下了此事,而是琢磨着,谢明慎恐怕会出府去见西迟人,这回,他要提前预备起来。
不多时,果然如谢惟所料,谢明慎身边的人率先出府去了,门口斜对角小巷里卖馄饨的小贩与他见面后,便收摊离开。
这是送了信。
谢惟继续守着,午后谢明慎便悄悄换了装束,从后门离开了府邸。
这一回谢惟早做了打算,已经命人将他们上次会面的酒楼里的雅间,都包了下来,只空下了一间留给他们,所以便很顺利的,谢惟便在他们隔壁的雅间里坐了下来。
没等多久,隔壁便隐约传来了谈话声,谢惟赶紧将耳朵紧贴在了墙壁上,仔细听起来。
“首辅大人叫在下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是赵载言的声音。
“何必明知故问呢。”谢明慎淡淡道,“联姻的事情,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绕弯子。
赵载言见他直接,便也就坐下来道,“若是贵国的姑娘能嫁给我们的皇帝,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你今日也看见了,是你们的陛下态度坚决,要与宜郡王结亲,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呢,只能先加急修书,传信问过上头的意思了。”
“你们就不担心那个宜郡王,娶了我朝皇室的女子,生出不臣之心?”谢明慎状似玩笑般问了一句。
实则也是提醒了。
但赵载言却是笑了起来,“宜郡王是有些聪明,但他在西迟国内一无官职,二无实权,不过是个常常陪皇上玩乐的,空有爵位的闲散之人罢了,况且,他替我们皇上卖命,也有把柄捏在我们皇帝手中,只要放出来,便是身败名裂,万死不惜,成不了事的。”
听得这番话,谢明慎眼底便划了一丝暗光,面上有了几分了然之色。
到底他是大靖的人,自不会与对方分析太多,既然对方如此自信,他也就懒得过问了。
毕竟今日他过来,也并不全是为了两国联姻之事,他更在乎的是,如今局势有变,他还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