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玖拍拍她的手,“不怪你,动手之人虽仓促,但着实干脆利落,又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而今想找出那人,只能是从查看伤痕这一点上入手,可宫里的人这么多,无异于大海捞针,此事,只能日后再慢慢查了。”
不过有了清晰的怀疑对象,应该也不会很难。
“难得皇后让我好好养着身体,早上不必去请安,我也就不折腾自己了,趁机歇上一段时日吧。”谢玖眸中暗光浮动,“对外就说,我意外撞见了意嫔惨死之状,吓的心神不宁,惶惶不安。”
晴芳会意,立刻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谢玖真就关起门来,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期间,安庆堂里唯一发生的波澜,便是有个宫女不慎打碎了御赐之物,被谢玖打了五十板子,赶出去了。
这算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是皇后,似乎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出来。
除了这个,宫里也确实是难得安宁。
刚没了一位嫔妃,对众人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毕竟此前还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呢。
皇后倒是趁此机会开始使劲把陈才人往赵行谨面前推。
谢玖抱病不能侍奉,自然有其他人往前头挤。
恰巧年底正逢各地各级官员政绩考核,吏部忙碌起来,陈才人的父亲是吏部侍郎,这段时间在朝中干的不错,赵行谨便也乐意赏陈才人面子。
这不,进了十月里,陈才人的生辰这天,皇后特意提起陈才人侍奉用心,娘家在朝中也尽职云云,赵行谨听懂暗示,便给她晋了位份,成了正五品美人。
一时间,陈美人风光的很。
当然,也不是她一枝独秀,这回谢玖遇险,让赵行谨注意到了刘宝林,加上这段时间谢玖也授意刘宝林争一争,所以刘宝林也算得宠起来。
虽因家世之故,比陈美人要逊色两分,但也不差太多。
尤其谢玖听闻赵行谨给陈美人晋位之后,便也专门在他面前提起,刘宝林上回的功劳,几番撒娇,让他给刘宝林也晋位了,往后是正六品才人。
陈美人得知此事,心里很是不痛快。
她能晋位,是因为最近娘家在朝中十分得力,再一个那天是她的生辰,这位晋的合情合理。
“刘氏凭什么晋位?”陈美人不满道。
皇后坐在上首,声音淡淡的,“凭什么?凭她和谢婕妤亲近,凭皇上看重魏婕妤,那日她出头,也是给魏婕妤解困了。”
比起陈美人来,皇后要平静许多。
这回仓促出手杀了意嫔,她已然打定主意要低调一段时日,免得动作太频繁,又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陈美人见皇后十分淡然,眸光暗了暗,旋即便道,“臣妾担心,如今谢婕妤和魏婕妤要因为此事而交好了,若是她们俩关系融洽起来,娘娘,这对您可不利呢。”
“不会的。”皇后端起茶盏,“别看魏章成日里温和谦逊,实则此人对首辅之位,志在必得,原来他也的确很有希望能得到,但世事变化,谢明慎的女儿也入宫了,而今谢氏可比魏婕妤得宠的多。”
抿了一口茶,皇后眼里闪过些许讥讽之意。
“从前皇上很不待见谢明慎此人,意欲拔除,却没有好下手的机会,那段时日咱们这位谢首辅可是小心翼翼的很,现在你瞧,为着女儿得宠,他连衡王妃的娘家都不放在眼里,朝中争执时,衡王替岳丈说话,还被他给驳了几句。”
“就这般,皇上还是袒护着他,连原本该礼部操办的,接待西迟国使臣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了,你说魏章心里能乐见吗?这谢明慎不除,以谢家的声望,魏章这辈子怕就要钉死在次辅的位置上了,这首辅与次辅,可大不相同。”
听万皇后的一番话,陈美人面上的阴霾一时少了许多。
跟着便道,“魏家与谢家不和,那魏婕妤就不可能与谢婕妤联手。”
宫里的嫔妃,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不听娘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