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武功高强, 在这郊外马场,即使戒备森严,他也轻而易举地打晕一人, 偷换了他人衣服,潜进去。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木桶, 好像是给马喝水的。
又抬眼看向不远处驻守在营帐外的士兵,他的行头好像不对, 汗巾短衣, 干的是喂马的活,是近不了营帐那边。
曲青溜溜转转,一连换了好几套行头。
换最后一套时,那人比之前的人都警惕许多, 不过还是被曲青拿下。
他扒开那人的衣服, 那人身上竟然藏了一包白色药粉, 仔细一闻,似乎是泻药。
他皱了皱眉, 干脆也带身上了。
重阳微微皱眉,曲青不会出什么事吧?
营帐内。
如兰姑姑劝道:“太后不是在相国寺就打算接纳太子妃了, 怎么又和殿下闹得不欢而散了?”
太后扶额。
她知道,有这么个人不容易。
傅景性子淡漠, 不爱风月,生活在权欲漩涡之中, 他已经什么都不信了。
她也想过,傅景不过才过弱冠之年, 却已有担大任之势, 这背后的成长不可能轻描淡写。
但是, 她就是想有一个能照顾他, 陪伴他的人在他身边。
太后不语,像是心中还有气。
“其实,我瞧着那姑娘或许也挺适合殿下的。”
太后依然不说话。
“太后瞧见了吧,殿下今日穿的那身白,才是他这个年纪该穿的。”
少年人就是少年人,那模样本该飒爽肆意,朝气蓬勃。
太后回想起来,傅景今日确实穿了一套雪白骑装。
那镶刺的金丝如白雪过境后的暖阳,竟是有些暖意。
眉梢眼角,俊郎之色,洋洋洒洒,叫人欢喜。
太后之前还原本意外,这一下被如兰姑姑提起,还想起傅景刚进来那会儿。
甚少扬起的嘴角不再下垂,白净的脸上也好像沾染了朵朵霞云。
冰冷的目光变得笑意纷纷,柔情似水。
太后叹了一口气,罢了!
抬手,“去找景儿,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有人照顾,总比没人照顾得好。
她什么都不要求了。
隔壁营帐内。
傅景正站在玉儿身后。
他听玉儿在哭,便立马进来了。
看见角落里的人儿,轻手轻脚,走近一看,微微蹙眉。
玉儿一边流眼泪一边吃着糕点,偶尔有抽鼻子的声音。
若不是听出确实有抽泣的声音,傅景都差点以为这是哪来的小老鼠在偷东西吃。
明明心中有些不忍,可傅景却也生出一种戏谑好奇之心,她到底在干什么?
傅景背手站立在玉儿身后,探身朝前,想要看玉儿到底在干什么。
他目光下垂,只见玉儿端着一盘糕点,而盘子里的糕点随着那只白嫩小手的动作,又减少了一块。
玉儿蹲在地上,裙裾搭在地面。
她伤心地吃着千层酥,眼泪像是绵绵细雨,无声地落下。
她刚咬了一口千层酥,忽然发现地上的影子,连忙站起身来。
慌慌张张之间,傅景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
两人自然撞在一起。
玉儿回头,惊慌道:“殿下?”
“怎么哭了?”傅景这才问,抬手替玉儿擦了下眼泪。
玉儿心酸,眼泪像是要决堤似的,她抬手擦了擦眼泪,“阿玉没哭。”
玉儿扬起笑脸,“殿下跟太后说什么了?”
她不是真的太子妃,不知道这次太后有没有对殿下说呢?
“怎么还没哭?眼泪都止不住了。”傅景没有回答玉儿的话,指节轻触湿热的眼泪,连心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