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如葱的手指着急缠绕, 玉儿眼角发红,蔓延到眼周, 眼中已经被水意挤花了, 她连看披风的系带都看不清, 只能凭着感觉。

可凭感觉她又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体内未散的那股燥热。

她咬着唇, 以抵御身体和心中的那股难受。于体内而言,那股似细碎的酥麻交叠在一起的热浪,在她体内剧烈地乱窜,让她感觉整个人都快没了。于心而言,这一切都是殿下带给她的,她讨厌这样的殿下,可殿下又曾经那样好。

玉儿陷入这种矛盾中,只能薄唇紧咬,甚至是要将自己咬出血才能让自己解脱似的。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

披风的红色系带终于系好,玉儿小手扯回头上的衣服团,指节下意识地倾注全部力量,紧紧抱在胸前。

直到确定把自己紧紧实实地捂严实了,玉儿才撒开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跑。

司马乘早就走了。

他原本还老实地呆着,可稍微一联想,若是他自个儿被看见了这档子事得如何?

再一联想,对方还是说一不二的傅景?

出兵作战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司马乘今日一定是忘了看黄历。

大祸快临头,司马乘终于醒悟过来,他得跑。

如此一来,王福心里可不得劲儿了,这不是要他来承接傅景被人坏好事的怒火?

可对方毕竟是司马乘,做奴才的不就是这样,有罪就得受着,甭管什么时候,谁的罪。

王福还盼着里面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越久越好。

他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就瞧见月洞门下,一个小姑娘鬼鬼祟祟地跑出来。

那不就是玉儿?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王福心凉了半截,犹豫后准备去伺候傅景。

才跨过月洞门,傅景一脸阴鸷地抿着薄唇立在墙下,手里拽着根粉红绸带,那颜色,似乎与玉儿今日所穿的诃子裙是一套。

傅景神色很不好,黑得发沉,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玄铁,又黑又冷,还沉得能滴出水。

没有人会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厌恶自己的触碰还能高兴得起来的。

王福低眉顺眼,哈腰弓背,胆战心惊,“殿下?”

“备水。”犹如齿缝里刮出来的两个字,傅景最后沉重地闭上了眼。

脑海里浮现出玉儿慌张慌乱的样子,凝成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就算是白日,就算是初次,傅景也从没想过,玉儿竟会这般厌恶他。

玉儿一路没歇地跑回沁梳殿。

婢女们见了,还没问发生了何事,玉儿便鬓发凌乱,双眼红肿得如小兔子一样,软声抽泣道:“我要沐浴,我要沐浴。”

玉儿神情很不对劲。

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一句话不说,抱着自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最重要的事,她的衣服头发全乱了。

这可不像遇到了什么好的。

玉儿闷头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着之前的画面。

殿下不顾她的意愿欺负她,她都要死了还要欺负她。

殿下就是欺负她!

玉儿红着眼角,开始偷偷地哭。

从小到大,殿下是除了爹爹,对她最好的人,有时候明明比爹爹还好的。

会说什么都答应她,会让太子府的人都不准欺负她,还会带她出去玩。

她本以为殿下带她去那种偏僻的地方都没杀她,是喜欢她的。

可现在?

玉儿死死揪着裙子,好像有什么被打碎了一样,碎片落在她心上,割得她心疼。

沐浴用的水很快弄好了。

因为前车之鉴,如今伺候玉儿沐浴的人都是兰苑的人。

青画给玉儿脱衣,青翠在准备皂角花胰,两位嬷嬷一个试着水温,一个在外挑衣裳。

玉儿身上的暧昧痕迹因为时间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