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这时眼风淡淡一扫,落在她低垂的脑袋上:“过来吃饭。”

她深度睡眠了那么久,也该饿了。

曲笔芯是性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倔犟,而是很会看人眼色行事,说直白点就是能屈能伸,不会为了赌一时之气,把自己折腾掉只剩下半口气。

所以沈复笃定了她会过来吃饭,早已经端坐在餐桌前等候。

曲笔芯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冷漠着小脸走回来。

刺啦的一声,她拉开椅子,动静闹的很大。

似乎是被惹怒了,恶狠狠的看着沈复说:“你和曲彦鸣都是天生一对的贱人。”

她以前在沈复面前从不说脏话,连笑都是娇滴滴的,带着女孩般的甜美。

现在骂起沈复来,就跟家常便饭般简单。

沈复亲手给她盛了碗鸡汤,语气低淡:“我要是你,在男人的地盘上就会乖乖闭嘴。”

曲笔芯从他字语行间听出了威胁,而她也眼中余怒未消,想将这碗鸡汤泼他脸上。

在没动手之前,沈复先一步察觉出她的意图,端陶瓷碗的手一顿,又将鸡汤收了回去:“等凉了再喝。”

曲笔芯见他反应这么速度,冷笑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跟我玩这套?”

沈复早已经看到那些短信,神情不变道:“肖岑不是真心爱你,他是为了你的钱。”

曲笔芯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微微笑着盯着有脸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你有什么好看不上肖岑的,他是为了你钱,你以前就不是了?”

沈复并没有看不上肖岑,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在曲笔芯眼里,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她用筷子挑挑拣拣着沈复煮的晚餐,一边慢悠悠地故意拿话膈应他。

“肖岑比你好一万倍,至少他有职业操守,收了钱就能哄我开心。”

沈复有自动屏蔽这段话的功能,将她嫌弃般挑出的萝卜片夹走,开口道:“今天的鱼很新鲜。”

曲笔芯跟他说肖岑的事,而他不接话,反而说晚餐的这几道菜。

鱼是很新鲜,只是她没有挑鱼刺的习惯。

沈复与她同居生活了几年,早熟知她在生活上的那点娇气,将鱼刺挑完,才放在小盘子里,修长的手指抵着,缓慢推过去。

食物要到嘴边,曲笔芯才会赏脸动筷。

她低着头继续吃饭,口中的鱼肉嚼不出味道来。

许是看见沈复挑鱼刺的画面,让喉咙有了几分酸涩。

和他离婚后,曲笔芯没人挑鱼刺了,就很少碰鱼肉,旁人又不知她有这么娇气的习惯,都以为她是不喜欢吃鱼肉,所以哪怕是在曲家,保姆只会少做这道菜。

沈复对她了如指掌,连亲手做的这桌晚餐也很符合她胃口。

曲笔芯吃了七分饱,才放下筷子,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你这样大费周章,不会就为了伺候我吃一顿饭?”

沈复也跟着放下筷子,他吃的比曲笔芯还少,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胃口欠佳。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才开口道:“我受伤了。”

曲笔芯反应慢了两秒:“又不是我找人打你的。”

她得知肖岑暗示沈复的所作所为后,也只是怒发了几十条短信,没真动手。

这样一看,沈复脸色似乎是有点苍白,薄唇颜色也偏淡。

他又喝了口茶,撩起衣服下摆给她看腹部包扎起的医用绷带,还隐隐透露着红色血迹,看的曲笔芯眼睛微缩,娃娃音卡顿,透露出了一丝紧张:“你是不是凭着这张脸去勾引已婚少妇,被对方老公捅刀子了?”

沈复眸色微沉,定定看着她不说话。

曲笔芯故作轻松一笑;“私仇还是被人报复,都不关我事吧?”

“你哥哥收了我好处,将你借我几日。”沈复语气不轻不重地提醒她现在局势,他最近要待在郊外这栋老洋房里养伤,而曲笔芯,扮演的角色变成了他的消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