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明射在小皇帝的脑袋上,白浊滑进发丝间。

“不知道,这么脏的小玩意儿,还能不能再入何柊卿您的眼呢?”

宋承明环住小皇帝的腰,把人带到身前来。

“当年的何家少爷,现在却要给这个烂货当老婆,何柊卿啊,你选得可真对!”

小皇帝的脸被宋承明拧过来,何柊卿把人瞧得清清楚楚。眼睛哭肿了,还包着泪,鼻涕口水全部糊在下巴上,嘴角被撞得肿起来一大块。

心里发苦发闷,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最好念着我活着回来,要不,你俩就是我的第一批陪葬品。”

宋承明幽幽地笑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小皇帝眨眨眼,挤落眼中泪水,清了视线之后,颤着身子爬向何柊卿。

“阿卿呀……”

何柊卿看着缩在自己腿边的人,喉咙难受得发紧。

“好了,都没事了。”

何柊卿抚着人轻声安慰道。

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小皇帝腹中胎儿一月有余,但太医却说要拿药吊着命了

小皇帝自那天之后,夜里就睡不安稳了。

闷在被子里哭,幽幽的哭声总是回荡在空寂的寝宫中。

不过这声音太过凄楚,一开始可把常春吓得要湿裤子。

何柊卿忙着打理朝前朝后,少了宋承明,就要自己出面和一些权贵走动。

小皇帝歇了三天,只白日里看着阴沉了些,其他时候都没有异状。早朝照常上,接见外宾也不闹着喊怕,木愣愣坐那里,不时抬头笑笑,给何柊卿省了很多事。

直到早春临了,常春被那哭声逼得没办法,这才敢把这事拿来叨扰何柊卿。

“白日里好好的,只在夜里哭吗?”

“是的,殿下。”

“我知道了,下去吧。让王太医过去瞧瞧,开点安神的汤药先用着。”

“遵命。”

何柊卿眼睛里泛着红血丝,案几上一摞的折子,看得人是越发烦躁。捏了捏鼻根,绿柚见状立马上前,伸出软若柔荑的双手给人揉穴位。

何柊卿歇了会儿,抬手拍掉绿柚的手。

“公子,这是老爷的叮嘱。”

绿柚乖顺地跪在何柊卿脚边,递上何老的亲笔信。

何柊卿看后猛地站起来,面上细看有喜色。

推动了计划,宋承明走得好!

何柊卿牵起绿柚,在她面前将信纸烧掉。

王太医被常春急匆匆地请进小皇帝寝宫。常春实在是想早日解决夜里的哭声呀。走得太急,王太医一路上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心里则是惴惴不安。小皇帝那身子,都不敢往坏了想,像尊用冰雕成的人儿,真怕走近了就要碎掉了。

小皇帝睡在软榻上,垂眼瞧着自己十指。近春的阳光透彻,带着点温暖,笼在小皇帝身上,却是更加显得人没什么生机。像株受冻垂死的花草,将枯之际,仍妄想汲取阳光生长。

王太医请了安,小心翼翼地靠近人。小皇帝抬起头来,脸上只挂了副苦笑。

说不清楚,一个傻子怎么就开始伤怀起来了。还学得了苦笑。

小皇帝只知道,自己不得已要牵起嘴角肌肉。心里却是空空的,好多时候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又该做出何种表情。

“常春公公,这……”

王太医惊愕地收缩瞳孔,声音里却不含任何情绪。

“无妨,王太医请说。陛下身侧就得咱家一人。”

王太医也不再卖关子。抬起头瞧了眼昏昏欲睡的小皇帝,开口道:“陛下腹中胎儿约摸一月有余。”

小皇帝听此,一下子惊醒。

“错了吧,不是的,一定不会是他!”

王太医还没起身,再抬头时,只见小皇帝魔怔般地朝自己扑来。

接住了,怀里人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轻得像具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