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戒指,目光柔和带着怀念,那?里?面还装着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们一直陪着她。

“娘,青岩,我现在过得其实挺好?的。”

她轻声呢喃,“也不知,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自是没有人回?答她的。

但裴姝并?不觉得失落。

她唇角轻轻翘了翘,忽然撑了一个懒腰。

既然暂时睡不着,她索性便去厨房拿了两壶酒,一跃上了屋顶。

夜已?经很深了。

上半夜天色不是很好?,但稀罕的是,下半夜,月亮却是出来了,周围甚至还点缀着几颗星星,竟是一副美好?的夜色。

裴姝坐在屋顶上,打开酒壶,霎时一股酒香飘了出来。

这酒还是陶初一为了答谢她,特意买得好?酒,可是肉疼了好?久。

这好?酒果然不一样,光闻着,便已?是香醇。

喝进嘴里?,更?是酒香四溢,顺着喉咙流进了肚腹间,只觉一股灼热自内生起,很快便传遍了全身,在这寒凉的冬夜里?倒是适宜,又辣又烈却又不失清醇。

“虽然劣质了一些,但还算能入口?。”

裴姝还未出口?称赞,身旁便已?经传来了熟悉的男音,带着淡淡的嫌弃,却是喝了一口?又一口?。

正是龙凛。

“既然不好?喝,龙公子何必苦了自己的舌头?”裴姝一把抢过青年手中的酒壶,看了他一眼,又翘了翘屋顶离地面的距离,秀丽的眉头微微扬起,“龙公子倒是深藏不露,便是眼睛看不见了,竟也不妨碍你上屋顶,厉害厉害。”

“自是比不上裴姑娘的。”青年唇角轻扬,白净隽秀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清淡的笑容,看上去竟是单纯又无辜,“龙某虽瞎了,但是耳力却还好?,手脚也还算灵活。这老远便听见了裴姑娘这边的动?静,这才能顺着爬上来的。”

边说,他边指了指旁边的梯子,叹息道:“倒是比不上裴姑娘潇洒,一跃便能上来。我这普通人,便只能爬梯子了,着实是不雅。”

他身上依然是一袭白色的布衣。

明明是极其普通的布料,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生生提了几个档次。他说着不雅,但举手投足间,不是富贵家中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矜贵,却自有一股风韵。

“裴姑娘,可能再赏龙某一口?酒喝?”说话间,他偏头看向裴姝,面上笑意盈盈,可那?双无神的眼中却是清冷的,在冷月下,似是化为了冷漠,“好?久没喝酒了,竟是快忘了这酒的滋味了。”

裴姝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一声,随手把手中酒壶甩了过去。

青年耳尖微动?。

下一瞬,手一伸,恰好?接住了那?壶酒。

这一来一回?间,竟是一滴酒也未洒。

一接过酒壶,他便仰头喝了一口?,只听着旁边传来源源不断的吞咽声,须臾,他才长叹一声,说了句,“好?酒。”

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的评价。

裴姝笑了笑,也跟着喝了一口?。

一股子酒香萦绕在两人的周围,宁静的夜色下,似乎连心也安宁了下来。

两人没在说话,就?这般安静地喝着酒,也不知过了多久,酒壶已?经快要见底。青年白皙的面容上似乎染上了淡淡的红霞,那?双被冷漠侵染的眼睛变得有些朦胧。

“裴姑娘,今夜的月色好?看吗?”他突然问道。

“尚可。”裴姝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天空是黑的,月亮是个半圆,旁边还有几颗星星,看起来还不错。”

这话一出,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半晌,申屠凛才重?新开口?道:“龙某以为裴姑娘会吟几句诗。”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直白的描述了一番,半点才华也无。

谁能想到?,堂堂世家出身,出口?竟是没有半点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