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浇了下来。

“自己洗干净”

火红的光点被掐灭,司机把车窗打开通风,浓重呛人的烟味散了出去,他余光晦暗不明的扫过你。

被欺凌过后,你虚弱的靠在副驾驶座里,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双臂之间。

膝盖红肿,被按着跪出来的痕迹一日一日加深,淤青处像是被磨破了皮般生疼,这些......都是那个司机造成的。

水瓶拧开浇在身下清洗了一遍,你模糊的意识稍稍清醒,垂眸一言不发的把脏污的东西擦干净。

汽油味混和着皮革沤出的气味沉闷刺鼻,这样狭小昏暗的驾驶舱里,你被逼着陪这个司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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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日前,你和男朋友在藏区穷游发生矛盾后,被他扔在了无人区。

这片荒无人烟的高海拔地区,脏兮兮的风沙磨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没过几日,你皮肤被紫外线伤害得晒得红肿起皮,甚至遇到过几具缩水不成人形的尸体。

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方向,你几乎走到绝望。

被救上大货车,你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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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舱里满是落下的烟蒂,本来还算宽敞的空间因为司机壮硕的体格显得狭小异常,他身侧的副驾驶座位杂乱的堆着一个青色透明的塑料水壶和几张羊皮,还散发着新鲜的臊味。

你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简直像是被埋在羊皮堆里了般挤成小小的一团,水壶没地方放了,被扔在你身上抱着,一个水壶几乎就有你大腿粗。

被喂了些食物和水之后,你求他把你带出这片藏区。

可你没什么能给他的。

“师傅,能把我送出去吗......”你在请求他,干净略显稚嫩的小脸仰起,脂白的面颊被晒伤而微红。

你湿漉漉的眼尾微微上挑,几乎勾勒出撒娇般不清醒的黏意。

你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陌生男人的。

司机掀眼瞥你,沉沉的阴影覆在他深邃的异族眉眼间,骨相糙烈,高原民族的野性彪悍淋漓尽致,下颌间蜷曲的胡子多日没刮,周身难掩壮硕强悍的压迫感。

“师傅......”

狭小的驾驶舱里,你在求一个身强力壮的藏区男人,让他不求报酬的把你带出这片无人区。

司机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他似乎是用余光扫了你一眼,把手中的烟头点了几下,半晌,只说了一句。

“一个人?”

他问你是不是一个人来到藏区。

你含糊的嗯了一声,隐瞒下被男朋友抛弃的事实。

他看了你一眼,粗糙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似乎是有些烦躁般掐灭了烟头,余灰烟雾的痕迹蜿蜒着升上去,逐渐发黑散开。

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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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求司机把你带出这里。

可求人是需要代价的。

男性健壮的褐色肌理延伸流畅,背部的肌肉群随着转动方向盘的动作而律动伸展,红柳根须般的筋条沿着臂膀一直生长到粗糙宽厚的手背。

司机不怎么说话,似乎是懒得理你,只是目光偶尔落在你身上,黑沉沉的、暗藏着侵略性。

几乎......像是为了看住你一般。

你意识到暗藏的危险,可依然硬着头皮坐他的车,希望他能把你送回去。

高原反应剧烈的时候,司机甚至给你买了些药,偶然的几句交流中,你得知他是把家里养的牦牛拉出去卖掉,用大货车拉的,估计是养了不少。

而他也得知,你是来藏区穷游的。

他侧着头嗤笑了一声。

“藏区穷游,你是打算一路被睡着回去?”

你难堪的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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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出现的时候,司机的大货车正停在路边休息。

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发出吱呀的声音,透过泥点斑驳的车窗,你认出那是你的男朋友,把你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