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女儿该说的话。”

美若吐舌头,“我找七姑要吃的,天快亮了,早餐时间。”

“生不入官门,死不落地狱。詹家的脸丢尽了。”七姑坐在厨房木椅上嘀咕。

“忘了你们的詹家好不好?七姑,我饿了。”

七姑气结,“我们余姚詹家……”

“家大业大。当年我阿公来港岛,坐大轮头等舱,随身带一箱小黄鱼,仆从十多个。然后呢?吃喝嫖赌,花天胡地,树倒猢狲散。我只知现在独剩七姑你,”美若翻找铁皮盒子,挑出有杏仁的牛油饼干,“再讲了,詹家六少算个屁,我阿公是庶子,和真正詹家人没关系。这些年,你有见詹家本家人来认过亲?”

七姑瞪她,“十三岁小囡,肚肠忒冷。”

“十四!”

“去去,饼干吃坏人,七姑给你煎洋腊肠。”

“七姑,”美若由后面抱住粗壮的腰身,“还是你最疼我。”幼时梦醒,不谙世事的她常偎着七姑热暖的胸脯喊“妈妈”。

“我的好小姐,你是大小姐了,还学三岁囡囡作娇作痴?”七姑拍她的手,“搔得七姑痒痒。”

言下不是不心喜的。

美若偷笑。

“小姐。”厨房后门敲了两下被推开,司机陈叔站在门口,不安地捏着制服帽子打转。“小姐……”

“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