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么呢?初次见她,他在篮球场上打球,远远旁观了她抓渣男的整场戏,那时他爱她的果决勇敢,爱她的聪明,当然……也爱她漂亮。

后来,他用尽心思制造各种偶遇,追到火车上,追到她家里,甚至最后住到了她的家里……了解越来越多之后,他爱她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却依然昂扬向上的乐观,还有善良、真诚……

晨雾在玻璃窗上凝成蜿蜒的泪痕,他就干坐在床上想了一整晚,反而又把自己哄进了坑里,如果钟艾像那些贪心的人一样对他含糊其辞,那还是她吗?那自己还爱她吗?

答案是什么,他心如明镜。所以他决定离开之前,一定要看一眼钟艾。

钟艾落座前把外套随意扔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袖口扫过青釉花瓶,震得腊梅簌簌落了三两瓣,坐下后一边冰敷着眼睛一边夹菜,楚塬也不客气,两人的银筷不时敲在碗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塬看着她的眼睛,想问的问题到了嘴边,最终还是一言未发,他吃了几口就饱,随即站起身,突然起身时带翻的餐巾飘落在钟艾脚边,郑重道:“再见……”他本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但谁知话一出口,居然带着一丝哽咽,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晨风卷着枯叶叩击窗棂,钟艾抬眼,看向他的眼睛:“再见楚塬。”

话音未落,楚塬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角已扫过门槛,袖口金丝刺绣在逆光中闪了最后一道微芒,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餐厅。

楚家的人很早就把他的东西搬走了,只剩下他的助理小于开着车等在大门口,跑车车轮碾过覆霜的青石板路,两道水痕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终于,他接上了失魂落魄走出来的楚塬,离开了钟家。

第102章 鬼杀人?

102章

霜花在窗玻璃上蜿蜒成冰晶森林,钟艾从窗户看着楚塬的背影消失,指尖无意识抠着窗框斑驳的红漆,漫无边际的孤独感再次像海水一样袭来。

她呼出的哈气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圆,又迅速凝结成霜,半晌,她才打起精神,猛地挺直塌下的腰,掌心拍在脸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打起精神!不是还有朋友么,再不济还有吴阿姨她们呢!”

冰袋融化的水珠在地板上滴答成线,精神疗法一出,心情的阴郁便少了一半,她踩着棉拖绕过回廊时,鞋上的穗子拍打青砖发出细碎的响动,手中还拿着已经滴水的冰袋离开了餐厅,大步流星朝着会客厅而去。

会客厅中,晨光在紫檀摇椅上流淌出琥珀色的光晕,破奴早已等候多时。

他清晨就从画中醒来,魂体飘过东花园时惊醒了檐角沉睡的铜铃,也是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同样早起的楚塬,当时楚家来的人正在搬东西,红木箱笼和LV行李箱磕碰着月洞门发出闷响,他本想着魂体飘过就算了,谁知被楚塬在众目睽睽下叫住。

枯叶打着旋儿穿过破奴半透明的衣袂,破奴有些惊讶,率先回头看向了那些搬东西的人,看到他们眼中的惊讶和好奇,虚化的指尖拂过廊柱上剥落的金漆,有些无奈的看向眼下乌黑的楚塬:“楚少爷,您这是疯了?”

楚塬凌乱的卷发沾着晨露,西装领口翻折出固执的弧度,似乎毫不在乎,而是继续无畏的说:“我是疯了,钟家有不是疯子的人和鬼吗?”他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手臂撑在堆叠在一起的箱子上,指节压得发白,环顾了一下周围。

搬东西的属下们屏息凝神,青花瓷瓶在绸布里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几乎同时放缓了动作支起耳朵,都想听听楚塬在自言自语什么。助理小于攥着车钥匙的手沁出薄汗,对楚塬投来同情的目光,暗下决心以后要对楚塬好一些。

“确实,都是疯子。”破奴头一次这么认同楚塬的话,虚影在晨光中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微光,跟着他笑了起来。北风穿过破奴的身体,卷起满地银杏残叶扑簌簌掠过楚塬的裤脚,也吹拂着楚塬的头发,他长了的卷发被胡乱吹起,配上带着红血丝的眼眶,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照顾好钟艾。”楚塬低声嘱咐,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