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放弃了思考,决定还是先跑出来见见这位能让楚塬见鬼神的人物,顺便散散心换换心情。
她一身浅卡其工装套装,套了一件银灰色的薄羽绒服,慢悠悠走在涌华路西街,手里的手机地图定在涌华路西街上,每走几步就要停下确认一下方向。
涌华路西街她实在是不熟,因为这地方是雁镇近几年才兴起的网红打卡地,听说是因为保存着一条一千米的千年青石路古迹,古时候人们把它称作“麟道”。
雁镇古志记载,在这条路上祭祀,阴间的鬼魂可以最快收到自家的祭品,所以时至今日,一到需要祭祀的日子,西街上便随处可见烧纸灰漫天飞舞。
地图上显示月茂斋建在西街最尽头,但钟艾因为西街街道太过相似,多绕了一整圈,走路走得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
忽然,西街两边的老房子飞檐下统一悬挂着的铜制风铃被北风撞出点零落声响,缓解了一下钟艾烦躁的心情。
由于旅客们总是走马观花式参观古迹,所以如果不是刻意来买老物件,一般不会走到路的尽头,这就显得月茂斋门庭十分冷清,所以钟艾站定那一瞬间便注意到,那漆色斑驳的门柱旁立着得那尊石貔貅,嘴里衔的铜钱已生出绿锈。
而十分冷清的月茂斋大门处,韩圣晖得助理小齐正歪歪扭扭地倚在门框上,深灰西装肩头沾着几点辣椒粉,正鼓着腮帮子咀嚼烤年糕。
他的鼻尖被热气熏得发红,镜片蒙了层白雾也顾不上擦,看得钟艾都有点流口水,心中暗下决心一会儿一定要买一份。
店铺一楼,韩圣晖单手插在牛仔裤后袋里,靛蓝T恤领口露出半截银链,随着他踱步的动作微微晃动。他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那两道断眉此刻却笑得弯弯,左手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玉如意吊坠边缘的包浆。
月茂斋统一制服的店员们站成了两排,毕恭毕敬听着韩圣晖开会大谈保养之道:“玉石一定要科学保养,一定要定期浸泡清水,我给大家安排了玉石保养的专家,明天会来店里给大家培训……”
钟艾把手里得冰咖啡递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寒意瞬间从胃部蔓延开来,薄荷绿的指甲在塑料杯上敲出细碎节奏,平复了一下自己得心情。
她的马丁靴碾过门槛前一片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不小心便和专心致志吃年糕的小齐对上了眼神。
店铺里的玛瑙帘子被忽然来的穿堂风撞出碎玉声响,钟艾的发丝被北风掀起掠过鼻尖。小齐对这位陌生人的期待目光有些摸不着头脑,年糕签子险些戳到下巴,犹疑着开口:“您好小姐,请问是来买古玩的吗?”
钟艾闻言,梨涡马上在冻红的颊边绽开:“你好,我来找你老板。”她眼神打量着小齐,在彭闪闪给的资料里迅速对上了他的脸,知道了他名叫齐焕,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今年才22岁,所以此刻他就算穿着一身老气的西装,整个人还是带着未散去的学生气,在楚家韩家接触的那群老狐狸里最好辨认。
钟艾话音刚落,韩圣晖便停下了分享朝门外看来,他们隔着人群对视了几秒钟,远远看过去,钟艾羽绒服拉链折射着冷冽天光,病后消瘦的脸庞在冬日里愈发清隽。
他的瞳孔在认出钟艾的瞬间骤然收缩,几乎是小跑着迎出门,人还没站定,手已经伸到了钟艾身前:“哎呀!钟大小姐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他的笑似乎是从腹部被挤出来的一般,带着钟艾从未曾见过的狂喜,钟艾几乎是下意识递出手去,下一秒便感受到了他虎口那常年把玩玉器磨出的茧。
她余光瞥见柜台玻璃映出的自己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病后苍白的唇色被咖啡润出些血色,也不好看啊……随即心中腹诽:我是什么奇珍异兽吗,他干嘛这么开心?
但她还是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另一只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羽绒服抽绳末端的银珠,面上却绽开梨涡:“是我没打招呼就来了,韩老板太客气了。”
小齐闻言瞪大了眼睛,迅速把手里的年糕盒子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几乎是跳着到了钟艾面前:“你是钟宅的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