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们都抢不走钟艾那张漂亮的脸上的光彩。

“学姐……”他喉结急促地滑动,皮鞋尖无意识碾着地板。

楚塬一边示弱一边向着钟艾走近,走了几步,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卷曲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站在原地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眼神在屋子里飘了飘,破奴却觉得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又迅速移走了。

“楚塬,你来搬东西吗?”钟艾故意戳楚塬的心,笑着,视若无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

随后指尖敲了敲桌上的青花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声。

她仰起头看楚塬那张五味杂陈的脸,他明显又是打扮过的,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截泛红的脖颈,最外面搭了一件杏黄色的西装外套,腕间还是他最常戴的那支蓝宝石手表,此刻在阳光下像噙着滴凝固的海水,闪着奇异的光彩。

他那有些长了的卷发贴在额头上,配着大眼睛里示弱的委屈表情,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大型犬,简直可以说是我见犹怜。

“学姐,我……我可以解释,为什么我这半个月没有回来,你还记得我那天给你发的消息吗?其实是我也病了,我哥才会请医生过来,我怕过了病气给你……”他指尖掐进掌心,腕表链子随着颤抖的手腕哗哗作响。

楚塬走到餐桌边,和钟艾对视,说得十分诚恳。

“五天前,你去了涌华路109号的月茂斋,和那家店的老板韩圣晖密谈3个小时,却都没回钟宅看一眼。”彭闪闪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突然用银筷敲了下瓷碟,惊得汤盅里浮着的枸杞都颤了颤。直勾勾盯着楚塬,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和冷笑。

钟艾太饿了,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用叉子叉了一块阿姨们准备的开胃水果,牙齿咬下果肉时,唇上沾了点晶莹的汁水,慢条斯理吃了起来,并没注意到楚塬眼神里迸发出的冷意。

楚塬努力压住自己的表情,后槽牙咬得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微微一笑,有些咬牙切齿道:“彭二小姐,对我可真是关心啊。“

彭闪闪丝毫不惧,伸出手摩挲着自己旗袍袖子上的墨绿丝绒布料,指甲划过布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楚二少爷,做人要真诚。“

彭闪闪对月茂斋这个年轻的老板早有耳闻,是个经商的好苗子,韩家那个百年古董店在三年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自从韩圣晖祖父去世后被他接手重建之后,3年内在江湖上都已鼎鼎有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她顺着楚塬的线,顺便将韩圣晖也查了个底朝天,但此人做事谨慎且隐秘,大部分时间都十分低调,她只旁敲侧击从一些熟人那听闻,他是个做事有些不择手段的狠人。

但每当她进一步问此人如何不择手段,大家却都噤声了。

发现楚塬鬼鬼祟祟和他见面之后,她在钟艾的提醒下还去查了查昭质和月茂斋的生意往来,发现只有一个很小的藏品收购合同,那费用都不够楚塬半只表的价格,昭质的藏品部门大单不少,楚塬根本没理由和这个人走的太近。

钟艾伸出手,拍了拍彭闪闪的手背,温热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翡翠镯子,示意她停一下。

楚塬见状,喉结重重滚动,喉间那颗小痣跟着上下颤动。表情更加心虚了起来,低着头,只用余光看钟艾的表情。

钟艾被他这鹌鹑一样的样子逗笑,眼尾笑纹里盛着窗外漏进来的碎金阳光。有些无语道:“楚塬,我家不欢迎任何不真诚的人,我们朋友一场,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结局,你了解我的,今天这顿饭就当散伙饭吧。”她说话时发间步摇的珍珠流苏静止不动,像凝固的泪滴。

她看着楚塬那张刚刚脱去稚嫩的脸,有些无奈,不知是不是楚塬学姐学姐叫的她也生出了一些责任感,看到眼前人对自己满嘴谎话,忽然觉得嘴里哈密瓜的甜味都泛着苦。

钟艾朝吴阿姨挥了挥手,示意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