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冷玉。

破奴定定看着眼前的钟艾,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沿着下颌线滚落衣领。一种难以言喻的需求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离他上次融到钟艾的血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远远超过了既定的15天期限。

从第十五天开始,他就感受到一种躁动,连山水画中游弋的锦鲤都搅得他心烦意乱。但钟艾那段时间还太虚弱,他只能整夜整夜倚在她窗口的墙上,看着月光在她睡颜上流转,他不能只为了自己舒服去给她放血。

他的眼眸从她的眼睛,掠过她眉心微蹙的细纹。慢慢挪移到她的小巧的鼻子,再向下,定在了她的唇上。那抹蔷薇色的柔软正因喘息微微张合。钟艾感受到他的目光,耳尖瞬间染上薄红。心中忽然有个荒诞的猜想。

钟艾咽了一口口水,颈侧淡青血管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细长脖颈上小小的喉结微动,时间好似静止在了此刻,窗外已经萧条的柳树枝影在窗上婆娑起舞。他们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缠绕着,空气中那属于祠堂的檀香与她身上淡淡的药香缠绕着。

钟艾忽然狡黠一笑,梨涡在左颊绽开。猛地上前,破奴瞳孔一缩,靴底蹭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他猛地放开了钟艾的手,后退一步,后腰再次撞上身后的木柜。惊讶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钟艾被他的样子逗笑,笑出泪花的眼角染着桃花色。恶作剧得逞,心里忽然痛快起来。她笑着,胳膊抱起,抬头挑衅般看着破奴。

破奴忽然自嘲一笑,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露出烧红的耳廓。眼中闪过无奈和羞涩后又换成微妙的笑意,宽大袖袍因为急迫后退带起的风鼓荡如鹤翼。抱起手臂,回望那个“罪魁祸首“。

“钟艾!”破奴把她的名字叫的咬牙切齿,钟艾歪起头,笑意盈盈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伸出手勾住破奴的腰带,一把把他勾到了身前,好看的大眼睛盯着他,缓声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他眼底鎏金般的光泽却愈发明亮。嘴角勾起,沉声回:“我们早就生死与共了。”他又一次牵起了钟艾的手。

钟艾站在床上比他高一个头,只见他仰着头,那眼神和那天她在祠堂看到他仰望神像时如出一辙,他如奉圣物一般拿起了钟艾的手。

“钟艾,我们的契约日过去了很久,我需要你的血……我快撑不住了。”他尾音带着气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哀求。

钟艾闻言无奈一笑,她在周围环视一圈,发现这屋子里没任何工具,干脆利落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嘴边,食指瞬间被牙齿咬破了个洞,血珠渗出。

破奴也默契的伸出自己的左手,他伸手摘下自己的发簪,羊脂玉簪在掌心折射出冷冽的光,干脆利落穿透了自己的手掌。血珠溅落在青砖缝里,像开了一串殷红的珊瑚珠子。

钟艾把食指放在他的伤口处,血滴落下,瞬间被那血洞吸收,很快,伤口开始愈合,几秒后,他们都恢复如常。

钟艾坐了下来,破奴的眼神跟着她的身影,看着她柔软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钟艾仰头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找到了什么……”

破奴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的笑脸,忽然想起百年前在西院书房里,那株总也养不活的垂丝海棠,她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居然能牵动他这老鬼的心思,一千多年来,他能算尽一个人一生的起伏荣辱,能救命能破咒,通阴阳晓鬼神,唯一在钟艾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忐忑不定煎熬摇摆的心思。

“我在雁镇东,发现了一个王爷府。而离王爷府五里外,有一条街,就是我第一次出现在雁镇的地点。看到那个地点之后,我魂体不稳,心思不定,加上契约日到没有你的血,更加难以控制自己,这才躲了你半个月。”破奴说的坦诚,看向钟艾的眼中都是清明。

此刻有钟艾的鲜血注入,他四肢里的躁动都平息了不少,体温也上升了一些。

“王爷府?难道这就是大勋书王府所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