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会客室的沉香即将燃尽。钟艾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子上那个明代掐丝珐琅式盘,忽然,摆在桌角的青铜指针突然疯狂旋转了起来,在紫檀桌面刮出刺耳鸣叫。

而她身后博古架上则放着各式各样的玄学工具,钟家从祖上便富裕,因而他们从很久之前便开始收集各种派别的算命通灵工具,什么几百年前的桃木剑、不知多少年前的萨满鼓、百年前的蛊虫标本等等,摆满了偌大的会客室,弄得这屋子像个古董市场。

她的桌子前,是一个明朝的黄花梨镂空雕花屏风,客人坐在沙发上只能隐约看到钟艾的身影,给她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怎么三点多了还不来,不守时。”钟艾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到了三点二十,有些不满。

她身后忽而一阵冷风吹过,“被缠住了。”破奴的虚影在博古架前凝结,他的指尖抚过钟艾的肩膀。

如果前方有人能看到他们,会觉得他眼前那个坐没坐相的女孩是个提线的木偶。

“被谁?”钟艾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问道。

“鬼。”

“害,原来和我同病相怜啊。”钟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毒舌破奴的机会。

“他们来了。”破奴毫不生气,反而笑起来,随后低头在钟艾耳边道,声音低沉。

不一会儿,会客室门前响起吴阿姨带路的脚步声,破奴和钟艾同时抬起头来,盯着门。

“钟小姐,您在吗?”熟悉的尖刻女声比领路的吴阿姨先出声。

吴阿姨见状,识趣地直接转身离开。

“进来吧。”钟艾放下手中的式盘开口。

她隔着屏风盯着门,只见屋里先是踏进一双矮跟高跟鞋,身后跟着一双皮鞋,她刚做好准备问问题,却又有2双沾满泥土的运动鞋紧随其后走了进来鞋带上还系着褪色的校牌。

“不是两个人吗?”钟艾皱眉,有些不悦,人越多越难应付,她本就是外行,靠着破奴开外挂也应付不来这么多。

“后面那些不是人。”破奴的声音毫无波动,也毫无感情。

钟艾闻言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这屋子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但她毕竟也做过功课,努力找回状态道:“二位请坐。”

钟艾隔着屏风,可见沙发上的两人派头不小,矮个子女人一身绿旗袍,隐约能看到她妆容十分精致,她身旁那个年轻的男人是一身灰西装配皮鞋,从头发丝到脚尖都一丝不苟。

“钟小姐,昨天在路上和您见过一面,我们听过您的名号,早就想来的,只是一直没机会。”旗袍女人笑说道,语气十分恭敬虔诚,和昨天的态度大相径庭。

钟艾回头看破奴的眼睛,冷笑,这女人估计是商人,比较懂迂回。

“问一下她儿子的八字。”破奴面不改色。

钟艾闻言,马上对女人回道:“昨天遇到,也是缘分,请说一下这位先生的生辰八字。”

隔着黄花梨屏风,钟艾看到那绿旗袍女人颈间的翡翠念珠泛着尸蜡般的光泽。

“我儿子的八字是乙亥...”她报出的每个字都让式盘指针震颤,当说到“甲“字时,桌上青铜针朝着那灰西装男人停止了转动。

“额……贵公子的感情不太顺利啊,按理说,这命格有些克妻,桃花也比较少……”钟艾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道。她这几天苦读术书,这个命格她恰好刚看过。

姻缘财运健康,算命三大头。她打算先压下恐惧,说这个拉近一下社交距离,总不会错。

“是啊是啊,他都30岁了还单着,没个着落,我们家现在就剩这一个独苗,我愁死了。”那女人说的多一些,自带的南方口音都出现了。

钟艾疑惑:“就剩这一个独苗的意思是?”

中年女人以为钟艾这句话是在问她,支支吾吾道:“钟小姐您不知道,我那个大儿子命不好,早逝,不说他,不说他。”

“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死了,比坐着的这男人大3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