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线,给破奴眼下多点了1颗泪痣。
她手太快,甚至蹭歪了他鬓角的碎发,破奴想躲的时候她已经点完了。
两人同时看向镜面氧化成雾面的古董镜子,钟艾站在破奴身后,下巴几乎要搁在他肩窝,眼神里都是惊喜,她早知道破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这颗泪痣点完,配着眼尾朱砂痣,居然更添了几分性感。
破奴指腹蹭过眼尾新添的墨点,对自己的变化也惊讶了几秒,但在他眼神与镜子里钟艾的眼睛相对的时候,窗外槐花突然簌簌落在窗棂,两人同时顿住,一种熟悉感开始蔓延。
钟艾觉得后颈汗毛突然竖起,好似在梦中见过这个场景,但是哪个梦,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尘埃在光束里缓慢沉降,半晌,钟艾的闹钟提示音打破了沉默的环境滴滴滴,滴滴滴……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蝉鸣突然在窗外炸响,预约的问客马上要到了,钟艾赶忙关了闹钟,手机壳上的挂件撞在抽屉把手上叮当作响,她转身把挑好的衣服扔给破奴抱着,衣架相撞发出风铃般的声响,两人慢悠悠离开西院回东院。
破奴本来就高,黑色修身裤衬得腿长逆天,之前的长袍在视觉上可以把他拉低一些,但现在换了身薄的现代装,走起路来像柄出鞘的唐刀,远远看着几乎是一条人在走。
“你还记得你的姓氏吗?我好和阿姨们介绍一下。”钟艾揪着手上抱着的卫衣抽绳打转,边走边问,脑子里却还在思考自己怎么会对破奴有这么重的熟悉感,鞋尖碾碎了路边的残花,她刚刚还觉得是梦,但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真实的、相同的场景。
“康。”破奴突然驻足踩住自己的影子,虽然他同样被刚刚的场景惊到,但还是如实回答,他手上换衣服时摘下的玉佩穗子缠住了紫藤花枝。
这个姓他本该在变成鬼的那一刻就忘记的,人死灯灭忘记一切才是正理,但意外的是,虽然他当人时候的事情大部分都被清空了,甚至于他连自己当时的父母都忘的一干二净,却偏偏记得自己当年好像总被人追着叫康世子。
以此推断,自己姓康准没错。
“康,破,奴。”钟艾掰着手指一字一顿,无意识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随即笑起来:“果然是好名字,像武侠小说里背着血海深仇的男主角,看来以后万一有取名字的业务,我可以去翻翻古代的书。”
“也是个好办法。”破奴也用指节蹭了蹭鼻尖墨渍,微笑恢复
蝉鸣突然低了下去,随后,是熟悉的沉默,但他们之间难得有如此静谧祥和的氛围,风掠过西花园的竹林沙沙作响,谁都不想打破这宁静,因而就这么并肩走了十几分钟。
日影把廊柱影子拉成琴弦,下午的阳光明媚却让人昏沉,两人把衣服扔到壹号院,随即又沉默的走向会客厅。
会客厅的窗帘半卷着,他们好几天没来会客厅,这次又是带着新形态的破奴,钟艾故意踩着自己影子蹦跳,觉得内心深处的新鲜感都被激发了起来。
“我只能和他们说你是我助理了,今天我尽量不走出屏风,有需要提醒的,你帮我写在纸上。”钟艾瘫在太师椅上像只没骨头的猫,鞋子勾着脚踏晃悠,安排起了工作。
“我不用写,但是你得看。”破奴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手一挥,一旁的白纸上便出现了几个朱砂写就的瘦金体小字。
“我去,原来你的术法没消失!”钟艾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惊喜万分,宣纸被攥出放射状褶皱,她还以为破奴成为了人形态,所有以前的东西也跟着没了。
“没以前那么厉害,但也够用了。”破奴倚着屏风勾唇一笑,邪魅一笑,抬手时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站在钟艾身后,享受着钟艾惊喜的目光。
两人正闲聊,院外突然传来细碎的高跟鞋声,院门外,吴阿姨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您约的人到了,方便进来吗?”
钟艾看了看时间,手机屏保上的简笔画笑脸被拇指遮住,那人果然是到的早了,否则吴阿姨不会多问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