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还是?以为你?和你?儿子暗中挑唆旧臣的事?无人察觉？又或者你?以为今夜你?们可以得手?？”

“把潘贤推出来你?就?可以脱身了？安排魏人充当杀手?就?可以破坏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

“傅容，你?果真一点?都没变，还是?如此自私狠毒。”

一句句，一言言，每一个句读傅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她都知道了？那齐婴呢？他也知道了？

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他会怎么做？

会如何?处置她？还有……她的昭儿。

她那苦命的孩子。

傅容真正地乱了。

沈西泠看着她眼?中的溃败，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该庆幸他还平安无事?，否则此时此刻你?就?会见到你?儿子的尸首。”

傅容本已麻木不能言语，可一听沈西泠说要动她的儿子她便立刻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她近乎疯狂地试图挣脱宫人的钳制，那张始终得体端庄的脸完全?扭曲了，她头?上的珠钗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掉了一地，可却仍然不能挣脱。她是?那样无力，最终只能极端尖刻怨毒地死死盯着沈西泠，声音尖锐地大声说：“我的儿子是?天子！是?你?们的君！若你?们敢动他一下，天下人的口水就?会把你?们淹死！你?们坐不稳这个江山，后世更?要千秋万载受人唾骂！你?们会不得好死！”

困兽濒死，最终能遗留下来

的是?什么？

大曰也只能是?空泛的诅咒吧。

沈西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那么平静，她感觉不到恨、感觉不到怒，甚至无悲无喜。

她只是?垂目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曾经是?在学塾中被她奉若典范的贵女，也曾经是?她在北地怨恨憎恶的对象，可如今她看着她，心中竟只有一片平静。

那并?不是?宽容、更?不是?超然，而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比轻蔑更?轻蔑，比怨恨更?怨恨，比怜悯更?怜悯……那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得吓人，甚至带着嘲弄的笑意。

“你?觉得他会在意生?前身后的名声么？还是?你?以为天下人没有眼?睛？”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儿子，如今只是?刀俎下的鱼肉，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伸手?捏住傅容的下巴，那一刻竟显得有些邪气。

“傅容，你?究竟还在贪求什么？当初你?和先帝占尽先机最后也没能胜他，如今你?什么都没有，又拿什么一博呢？”

最后这句提及先帝的话语击溃了傅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她忽然泪流满面。

她绝不爱他，一刻都不曾有过，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听旁人提起他的刹那落泪。

是?因为他象征着她记忆中无限的荣耀和成功么？

还是?仅仅因为……她的确有些想?念他了呢？

想?念一个，彼此都不曾付出过真心的人。

沈西泠看着傅容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越掉越多?，最终号啕大哭丢盔卸甲，她说不清那时自己心中的感觉，最终还是?不愿再?看这末路的光景，于是?转身离去。

只有夜风将她的话留在这充满了绝望的夕月楼内。

“事?不过三?，”她已走出了门，月光在她脚下，宛若步步生?莲，“倘若再?有下一次，傅容你?记得，那便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儿还没完

PS：隔壁的《她未免也太难追了》已经开啦～ball ball可爱的天使们扶贫康康乌乌（抹泪

225、番外五?行路

沈西泠回到风荷苑已是丑时末刻, 上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