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之际,我处事必会公允,无论是你还?是他人,只要为国尽忠于民有利,皆不会无用武之地,你大可以放心。”
他的言语很简单,而这?些话虽乍一听显得很平淡,可细听起来却又让人觉得沉甸甸的,更让郑熙满头冷汗。他越发低地埋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且他隐然感觉到……他的仕途,已经完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还?能做什么,应当继续祈求陈情么?还?是应当索性放弃……他知道自己并不比李巍和张德慈差,更比如今许多新晋的官员更加干练,他只是走错了路。
……一步之差。
而这?时太傅已经缓缓起了身、不再给他机会剖白,转身朝亭外走去。
郑卿卿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走了,也听不懂他方才与堂兄之间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她挂念的事只有一桩,便是在这个男子冷清的眼底寻找风月。
她着急地抬起头想要叫住他,恰此时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她。
她骤然一喜,心中雀跃非常,可耳中却忽闻他言:“朱笔点痣固然灵秀,然于郑小姐而言却未必恰当,往后便莫要如此了。”
那便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声音依然低沉好听,只是神情寡淡冷漠,拒人于千里。
与他和那个女子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尽管齐婴回房时已经尽力放轻了脚步,但他走到床边时,床榻上安睡的那个女子还?是被惊动了。
她懒洋洋地动了动,眼睛却困倦得睁不开,兴许是闻到了甘松香才知道来人是他,又迷迷蒙蒙地问他:“……你回来了?”
她看起来睡得很舒服,被子好好地盖着,漂亮的脸蛋儿有淡淡的红晕,那只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也很暖和,令他放心。
他的心情不知何故突然转好了一些。
他轻轻应了她一声,又动作小心地在她身边躺下,没一会儿她便自动自发地靠了过来,软绵绵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黏人精。
他不自觉地笑了,又在她眉间的红痣上落下一个爱怜的吻,在她耳边哄她,说:“睡吧。”
她大概已经困极了,因此只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即便又睡着了,呼吸绵长,乖乖巧巧的。
他也闭上了眼睛。
波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