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2 / 2)

那人明明是叫她“文文”的。

他只会叫她文文。

沈西泠既有些懵,心底里又有些恐惧,甚至有些瑟缩了。

她一边努力往床角闪躲,一边勉力想看清来人的脸,亮光中那男子的五官颇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轮廓,剑眉星目,高大英挺,亦让她觉得既眼生又眼熟。

她很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混沌一片,时而是方才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时而又是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被自己的枕头冰了一下――她把自己的枕头哭湿了,如今是冰凉凉的一片。

她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些真实无比的人和事,竟不过又是她的一场梦境罢了。

这些梦实在不新鲜了,自她远来上京之后便时时伴她入夜,尤其是刚刚与那人分别的时候。只是以往这些梦境都很破碎,鲜少串联得如此完整,大约是因为她以往都睡不好、很少能有长时间的安眠。

可这次她为什么能睡这么久呢?

沈西泠艰难地回忆着,这才想起……她似乎是生病了。

她一点点清醒过来了,回忆起自己睡前才去过御史中丞家钟夫人的茶会,据说那人也去了,就在前院同魏国人论道辩经。她欣喜又惶恐,想尽了办法才从后院跑出来,几乎翻遍了御史中丞府才找到他小憩的客房,她隔着门求他、想与他见一面,可他并不应允。

他们仅仅隔着一道门罢了,可偏偏咫尺天涯。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走了,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她住的地方是哪里来着?

她有些记不清了,但知道绝不是风荷苑,否则她绝不会不想回去的。

那是哪里呢?

……哦对了,是燕国公府。

对,燕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