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佩望着自家小姐强颜欢笑的面容,心中叹息,想着:等到什么呢?倘若公子一直避而不见,难道要一直这么不管不顾地等下去么?
水佩暗暗叹息,还要再劝,哪料话尚未出口,便听见马车外传来六子惊喜的声音。
他叫了一声“公子”。
六子的声音一传进来,水佩就瞧见自家小姐的眼睛亮了,那双先前本有些暗淡的妙目一下子光彩照人,美丽得让她一个女子都难以直视。
她也替她高兴,笑着给她递了一个眼神儿,随后便主动自己下了车,同许久未见的公子见了礼。
公子并未应答,只是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水佩望着在公子身后垂下的车帘,不知为何心中忽而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隐隐觉得今日的这次相见……或许并不会如自家小姐所想的那般顺遂。
马车之内,沈西泠终于见到了齐婴。
两月未见,他并无什么变化,仍是俊美矜贵的,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是看起来更加清冷了,沈西泠心想这也许是他们有段日子没见的缘故,是以她才觉得他疏远了,等说几句话就会好的。
他坐在车内另一边,与她相对,距离不远不近,刚坐定便随口问她:“怎么过来了?”
他话语中并无责备,但也并不见什么欢喜,令沈西泠的心微微一揪,又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其实本来指望着……他会有点惊喜的,起码,会有一点点高兴。
但显然并没有。
沈西泠抿了抿嘴,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失落,随后挽起一丝笑,答:“我今天出门看生意,顺路经过这里,就想着过来看看……”
这当然是谎话,她是特意过来的,还在门口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呢。
齐婴也听出这话不真,但他没有什么反应,只点了点头。
沈西泠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公子用过午膳了么?还合胃口么?”
她话问完,心中则感到一丝吃力。
以往她跟他说话,他虽然也是话少的,可总会用那种温柔又带着赞许的眼神看她,似乎总在鼓励她说话,每每都令她舒服又欣喜。可今天他那样的眼神消失了,这便让他一下子显得威严又冷漠起来,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又听见他说:“还没,之前有些耽误了时辰。”
说到这里,他又无话了。
沈西泠心中的吃力更加明显起来,但她没有放弃,又继续努力地找话说:“哦,那……那饭菜是不是冷了?冷了还是不要再吃了,对身体也不好――怡楼就在附近,我让人做些新鲜的送来?”
这回他的话更少,只说了一声“不必”。
沈西泠来时一颗涨得满满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细的针扎破了,于是一点一点变得干瘪起来。
她垂下了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他以前从不曾让她这么狼狈为难,他都会照顾她,他会让她一直觉得她是被他偏袒爱护的。
因此她其实没有能力应对眼下的这个局面。
齐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问:“你今天过来是有事要找我?”
也许她的生意碰上了什么为难之处,需要找他帮忙。
这句话似乎勉强能拆解出一点点关怀她的意思,沈西泠心中一软,又觉得眼底一热,眼泪几乎一下子就要跑出来。
她觉得眼下她如果哭出来的话一定会非常难看,她不想那样,于是死命地克制住,只是抬目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没有,我只是……来看一看。”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只是很想你。
她并未把这些话说出口,但她的眼睛自懂得代替她的口舌替她说话,那样含而未露,那样朦胧依恋。
是他最熟悉的,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别开了眼,说:“嗯,以后无事还是别来这里,官署毕竟与别处不同。”
他话说得冷情,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