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吃完饭带你去天文台的,不过水库这边视野也还不错。”

自从裴衷留校当了老师,家里的艺术类、民俗类的书籍是只增不减,连带着练和豫这个大老粗都沾上了些附庸风雅的爱好。

“其实一开始七夕节与牛郎织女的传说并没什么关系,原本只是为了祭祀牵牛星和织女星座而设立的节日。”

裴衷给练和豫指出夜空中最亮的三颗亮星的方向,补充道:“牛郎、织女、喜鹊在位置上其实是三角形,互相隔着十几光年来着,邻居都算不上。”

练和豫赶紧把他的手指抓了回来,捉在手心里,鬼鬼祟祟地说:“你们那边没有「用手指月亮,晚上会被割耳朵」的说法吗?”

裴衷失笑,手指在对方手心里曲了几下,反手同练和豫十指相扣,“没有,这是潭州那边的说法吗?”

“全国各地都有吧,”练和豫把副驾驶座打平,惬意地将没被握住的手枕在脑后,“潭州那边倒是有「种生求子」的说法。也就是在七夕前一周,在碗里泡豆子或者小麦,在七夕当天用红色、蓝色丝线将长出的芽扎成一束,寓意种下生命、祈求多子。”

说到这里,练和豫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我没那功能,不然以你那播种的频率……呵!”

车里的白玫瑰香得呛人,裴衷望向练和豫的眼神也深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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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水库旁渺无人迹,只有知了喋喋不休的鸣叫声,与水生动物的拍动翅膀的动静。

八月正是雁鸭类水禽换羽的季节,白天藏在水草里躲晒的野鸭子暂时失去了飞行能力,只得来岸上觅食。

几只野鸭成群结对地正在岸边水草里啄来啄去,猝不及防被身后那架突然摇晃起来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谨慎的鸭子们被吓得纷纷跳回水里。

其中胆大些的那只睁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歪着头观察了好一会儿。

它发现那庞然大物只是单纯在摇晃,周边却久未出现需要它们警觉的捕食者,便不再关注,又低下头继续觅食。

“啪!”

野鸭的觅食再次被中断,它再次抬头,眼前的场景却非它能理解。

而如果旁边有正在夜钓的钓鱼佬,一定会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贴了防窥膜的玻璃挡得住车内的香艳的场景,却挡不住在蒸汽凝结的窗玻璃上留下的那只满是情色意味的手印。

接着,另一只更大的手印覆盖了上来,在玻璃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