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让中也认真了起来。他按住绮罗不停乱动的手,又把套在双手中的线圈取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箱子上,说,他已经把想要告诉她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也没有再藏着任何的所谓“惊喜”了。

“这就是我了。”他低下头,小声说,“这就是‘中原中也’。”

“嗯。知道啦,非人类黑手党先生。”

“我是人类。”中也指正着,还揶揄似的说了一句,“身为老师却没有认真听讲。丢人。”

绮罗倔强地别开脑袋:“嘁……感觉还是非人类比较帅气一点呢。不过在我心里,最帅气的永远都是中也就是了。”

突如其来的直白夸奖听得中也心情晴朗,就算是又被绮罗用力搓了搓脸,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看着他此刻的笑颜,绮罗止不住地去想象他所说的那个曾经的他踟蹰的、强大的、孤单的荒霸吐。

然后,便会想到自己,尽管他们的过去不尽相同,可共鸣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我啊……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很有天赋的在某一件事上特别有天赋。”

沉默了许久,绮罗低垂眼眸,自言自语似的喃喃地说。

“因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很擅长‘那件事’,所以我自然而然地觉得,我肯定也可以做得和他们一样好,偶尔也会很自命不凡地想着,我说不定比他们还要厉害。总之,我从小就这么相信着,也在为之努力。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根本没有天赋。不止如此,我的努力反而会得到相反的结果,我开始变得弱小了……多可怕啊,不是吗?于是我缴械投降了。”

尽管说得隐晦,但中也听明白了。

“所以,你再也不去尝试做‘那件事’了吗?”

“算是吧……但最近出于一些情况,不得不重新拾起‘那件事’了,可我现在还是不知道我是在为了什么而努力,不知道继续下去会得到怎样的结果。当然,我也无法确定我做出的每个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今天,我也许帮助了一个遭受了虐待的孩子。

“为什么说是‘也许’?”

“嗯……因为我不知道我提供的帮助是否真的能够让她脱离糟糕的现状,我很担心我并不能真正的帮助到那个孩子。”

绮罗的话语顿了顿。她无意识地眯了眯眼,合起了手掌,大拇指不自觉被藏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在心里好好地措辞了一番,她才把那个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中也。当然,关于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的笔记本的这一部分自然是简单地略过了。

下意识地省略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在绮罗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是不想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中也之前,她便已经把那孩子的事情全部说完了。

她说她担心那孩子会被桎梏在过去,她说她怀疑自己的介入对于那个孩子而言是否真的是一件好事。

在这个长长的“故事”中,她没有对自己肯定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