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娘子可能不太能吃得出味道?,她特意把调味都加重了数倍。
等到饺子下锅,听着水滚滚的声?音,她想,这般久了,娘子的事情,也应该做完了。正好,用了饺子,洗漱一番,便让娘子去睡觉吧。
用木盒装好了饺子,路过走廊时,雨丝飘进她的眼?睛,她一边垂头,一边望向天空中?一直未停过的瓢泼大雨。
看样子,这雨今夜应该是?难停了。
她去了原先娘子在的房间,刚走入院子,就看见昏暗烛光之中?,半开的门。她心?猛地一顿,随后走上前,就看见了......
姜玉莹的尸体,和躺在地上的,沾染血的短刃。
参差不齐的伤口
不会是?寒蝉。
是?谁,似乎也就不用问了。
惶然间,橘糖手中?的木盒直直落在地上,饺子汤水四?散开来。她也顾不得饺子,忙去寻娘子,这府中?他们不常来,她想了想,娘子能去的地方?,也就一处
季姨娘的坟墓。
她向着那院子的方?向去,推开门,却没有看见娘子的身影。那一瞬,橘糖慌乱了,连油伞都未拿,就冲入了雨中?。
她一边唤着‘娘子’,一边到处看着。
半个时辰后,才在府中?的一角,寻到了满身狼狈的娘子。她无法形容她看见娘子那一刻,心?中?的窒息。
娘子慌乱地搓着自己的手,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滑入衣襟之中?,早晨为了防寒她为她穿的厚厚的衣襟,此?时被水泡了,重得似乎要将娘子压垮。
可娘子没有一点在意,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搓着自己的手。
她眼?一下就红了,直接跑上去,抱住了她的娘子。
*
隔日。
姜婳醒来时,就看见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橘糖。橘糖似乎一夜未睡,见到她醒来,忙甩了甩头。
姜婳静静地看着她,许久,都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雨声?吸引了她注意,她望向窗外,入眼?又是?灰沉沉的一片。她似乎终于?寻到了能说的话:“雨还未停吗?”
橘糖摇头,将她扶起?来:“没有,又下了整整一日了。”
说完这一句,两人沉默了许久。
两人默契地,谁都不提昨天的事情。
许久之后,姜婳突然轻声?道?:“今年秋狩,夫君说要去江南,大抵是?要在那边过完年了回来,橘糖想去吗,还是?要留在长安。”
“自然是?娘子去哪,我便去哪。”橘糖下意识说道?。
姜婳眼?眸怔了一瞬,望向了窗外下个不停的雨,她伸出手,掀开被子。
橘糖上前一步,想搀扶她,却慢了一步。姜婳已经自己从床上下来了。
没穿鞋袜,她便那般赤着脚,向着窗边走去。
橘糖轻讶一声?,忙拿着鞋袜追了上去:“娘子,昨日刚淋了雨,你身体还没好几日,怎可不穿鞋袜下床。”
姜婳却难得没有听话,她赤着脚,踮起?来,倚着窗。
等到橘糖赶到了她身前,只看见了她平静的眸和脸。
像是?觉察到了身旁的风,姜婳轻声?道?:“以前,姨娘和夫君,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姨娘说我身子弱,总这般,日后会留下病根。夫君说,不合礼数,日后便不要了。”
说完,她望向一旁的橘糖:“现在,橘糖也这般听我说。”
她盈盈笑着,却让橘糖心?如刀绞。
橘糖直接将手中?的鞋袜丢到一旁:“娘子不喜,那便不穿。”
姜婳被逗乐了一瞬,随后,笑意又缓缓地消失了,像是?泪,消散在风中?一般。
她踮着脚,爬上了窗。
橘糖原想阻止,但看着地上的鞋袜,她又没阻止了,只是?上前,搀扶住姜婳,让她不至于?从上面掉下来。
姜婳赤着足,坐在窗沿上,望着屋檐滴落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