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晨莲看着自己房中的鲜花饼,沉默地吃了一个。
她不曾想到寒蝉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好像......也还好。其实也没有什么,知道和不知道,喜欢和不喜欢,都没什么。
他浅淡一句话,救下了性命垂危的她。
她隔着眼珠上的血,望向他修长的背影。
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人总得为自己寻些什么。她为自己寻了一道光,后来她真的走出来了,活下来了,光也就变得格外地特殊。她把这种情感诠释为喜欢,她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不该有问题。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的房门突然响了。
暗卫就是这一点好处,她在那人敲门之前,就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莫怀。她稍稍收拾一下上前开门,望向莫怀。
她同他说:“寒蝉说的是胡话,你别当真。”她想像往常一样笑,但是有些笑不出来。果然莫怀还是特殊的。
莫怀望着她:“好,知道了。”
晨莲心突然空了一块,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寒蝉算算账。她准备莫怀走了她就去找寒蝉算账。
可等到莫怀走了,她也只是又吃了一块鲜花饼。
她不太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好像先一步体验到了失恋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有些无力感。
她其实好像明白自己不是因为‘失恋’才这样的,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陡然站在莫怀身前,心中所想一瞬间只剩逃离。是她没有做好准备吗?是。她要多久准备呢?一辈子都不够。
那个从尸海中踉跄爬起来的小女孩,手中握住了那柄杀了千百人的剑,她站在死亡的边沿,为自己寻了一道名为‘生’的光。
后来‘生’变成了‘爱’,很长一段时间只学会杀人的女孩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转变。尸山尸海中,没有人教会她如何爱人。
但是......起码不应该是这样吧。
晨莲眨了眨眼,望向了不远处莫怀的身影。她走上前,没有怎么犹豫,轻声说:“寒蝉说的是胡话。”
莫怀平淡:“嗯,我知道。”
晨莲同他对视,手捏紧衣袖:“......也不是胡话。”
许久之后,莫怀望向她,平静道了句:“嗯,我也知道。”
他看向她,最后望向她额角那道疤,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原本狰狞的伤疤如今只有极浅极浅的一道印子了。
那日他抱起橘糖,回身看见了晨莲的眸光。他淡淡看了寒蝉一眼,寒蝉垂眸留下了手中的剑。
剑上满是血,干净之处泛出银白的光。
许久之后,女孩从尸骨之中爬起来,血从眼中流出来,细小的手拾起剑,毫不知情。他们相逢在永不相识的炼狱,他向前,她往后。
生命相逢,不相逢,都是寻常。
后来,她持着那把剑,一步一步向着他走来。他淡然看着,暗中护下,等她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
等到长安落,等到事情毕。
他看着她额角极浅的疤,轻声道:“可以不是胡话。”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不更新宝贝们,我的笔记本键盘坏了,明天把这几天的补上,12点之前万更~
是狗子独白还是if线暂时不知道~
??127 ? 谢欲晚视角(一)
◎“雪之。”◎
他名为谢欲晚, 字雪之。
在坠落之前,他的一生如此辽阔。
*
何为君子?
父亲是谢欲晚所见的第一个君子。
后来君子死在了囚场,隔日他的母亲自尽于房梁。他彼时六岁,尚且年幼, 只记得母亲被奴仆从白绫抱下来时惨白的脸。
他听过府中有关母亲的传闻, 他的母亲生于京城李家, 是李家最小的女儿。在李家未落魄,母亲未出嫁之前,母亲是一个娇气肆意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