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泣不成声,却又庆幸。
小姐吃到饺子了啊......
她其实也大概能够猜到为什么自己记得前世的一切, 是因为那抔尸骨她入了公子和小姐这一世的因果。
那一日橘糖没有怎么睡着, 后来几日也浑浑噩噩,她知道公子和小姐之间的一切事情,但是她不知道同谁说,又要何从说起,说那十年, 还是小姐走后的十年。
想来想去,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无论是公子还是她, 都不会希望小姐知道那覆满白雪的十年,不会希望小姐知道公子破碎的白骨和狰狞的血肉。
而那个在小姐死后能够对公子悲痛又大声斥责的橘糖, 也早就死在了公子那缓慢又泼天的悲痛之中, 她甚至无法对公子坦然说一句‘两相安好, 就此别过’。
这样浑噩过了几日, 莫怀将她接到了小院中。小院中有公子小姐, 莫怀晨莲还有寒蝉, 她不想露出马脚,却还是没太控制住,但几番波折之下,一切也就那么过去了。她也有一瞬间觉得没什么,这一世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上一世的一切都不会再重演了。
直到那一日
她望着公子那扇门,想着公子如果出来,她便会拦上去。她可能会说‘公子算了吧’‘公子放过小姐吧’‘公子......’
她其实也不知道,因为这是她犹豫了许多日一句都未能说出口的话。她忐忑之际,却看见厨房那扇门始终牢牢地闭着。她透过窗看见公子几近沉默的背影,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蔓延开缓长的苦涩。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地守着。她算着时辰,想着小姐几日后能够到江南,是的,她总是觉得小姐会去江南的。
但不等她算出来,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她不太记得后面的事情了,迟疑又茫然地看着,最后垂头笑了许久。她望着那日因为下雨看不见星星的夜空,仰头笑了许久。
真好,她的公子和小姐终于不会再颠簸了。
事实也如此,后来小姐被公子送去了江南,公子留在了长安。公子问她是留在长安还是同小姐一同去江南,她留了下来。
比起她,寒蝉和晨莲在小姐身边会更有用。她所擅长的一切,留在公子身边更有用。听她说留在长安,公子甚至没有问缘由,就应允了。
她看着公子,如从前一般整理着府内的事务。离别很苦,相思很难,可比起前世她所围观的一切却又太幸福了。
她从前最不喜欢下雪的日子,现在倒也没有这种喜好了。一年四季不住地变幻,夏日热一些,冬日冷一些,都没有什么。
这几年她不能见不能闻不能食肉的毛病也没了,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素食。前世那些事情似流水一般从她这一世的生命中涌过,想来想去,她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
如若真的要想,她只会想起前世院子里面那一颗她从来不会打理的树。
是一颗梧桐树吗?上面还有隔壁孩童贪玩系的红布条,上面写着什么她都忘了,她只记得那系在最高枝丫上的红布条,飘荡摇曳间,躲藏了一个曾经面色冰寒沉默的少年。
她总是记得寒蝉在暗卫营的模样。
后来长安这边的事情不需要她了,公子又问她是去江南还是留在长安。她望着公子,半晌垂下了眸。
那就去江南吧。
世界上怎么会只有一个胆小鬼呢?
*
江南的一切同长安其实很相似,她从小姐手中接过了纸坊那边的事情,有条不紊地打理起来。她日常会看见很多人,很多都是她前世没有见过的人。
她放任自己不去深思一些东西。
偶尔看着晨莲,她在想这一世晨莲和莫怀会如何?其实如何都没有关系,左右莫怀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身死,晨莲也不会随之殉情。
殉情,不算太遥远的词汇。
小时候她就见过了,那时候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