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解开。”青年的声音很温柔。

姜婳望向手停住的地方, 听话地一点一点缠开了纱布。纱布有些粗糙,远不如平日的衣服舒适,她随意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下,就出了一道淡淡的红印。

望着那?道红,谢欲晚眸深了一瞬。

他望着姜婳,她正垂着头,细致将纱布对着他的伤口比划,随后像是拥抱一般上前,头探到距离他胸膛很近的地方,然后将手绕到身后。

将纱布覆上去的那?一刻,姜婳轻轻闭了眼。

耳边传来青年的呼吸声,因为隔得太近,她的耳朵甚至不小心擦着青年的手臂。姜婳一怔,随后认真地给纱布打上了结。

在她打结的那?一瞬间,青年身上才缠上的纱布已经变成了浅红色。姜婳呼吸滞了一瞬,随后垂下眸,安静地将这一道纱布的最?后一道结系上。

就这样往复,她终于缠好了青年一身的绷带。

缠好之?后,她的手已经满是血渍,她也没有去清理,只?是垂着头。

少女的不开心很明?显。

青年一怔,先是拿过?了一旁干净的帕子。

就像那?日在牢狱中一般,他轻轻摊开她的手,用湿润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少女手上的血迹。

青年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泛着一种如玉的白?。

姜婳低垂着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她望着青年的手,一种莫名?的委屈泛上心头。

她问过?他那?么多句‘疼不疼’,他永远轻描淡写?。甚至她要做什?么,他便直接陪着她去做了。

这几日采花、酿酒,那?些需要做起伏的大动作的事情,他的伤口是不是都会疼。为什?么宁愿疼都不愿意同她说一声。

明?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即便是......即便是为了让她欢喜,也不应该是这种法子。

她不需要这种欢喜。

只?是同她说一声,便这么难吗?

甚至她今日问他时,他依旧是一句又一句‘不疼’。

外面?的雨逐渐停了,屋檐之?下只?有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屋内的香炉不知何时也不再冒出白?色的烟,那?些残留的安神香的味道,在雨日的风的亲吻下消散。

青年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

沉闷了许久之?后,他垂下眸,轻声道了句:“......疼。”

姜婳抬起眸,望向青年的眼。

很平静。

她有些生气,却?又实在不多。如若细致算,心疼可能本就占了大多数。听了青年这一声,少女有些别扭地转过?头:“谁这般唤疼。”

谢欲晚垂着一双眸,松开了她的手。

姜婳一怔,心中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她的手指动了动,添了三分犹豫。

转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欲晚将她拥在了怀中。

青年尚未穿上衣衫,少女伏在这个怀抱中。

鼻尖满是青年身上血的腥甜味,偶尔会闻到药粉中草木的味道,像是春日刚下完雨湿润的草地。

他将头放在她肩膀上,轻声唤了一声:“好疼......”

姜婳眸一怔,因为他们隔得太近,此时她能听见青年的心跳声。她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住。

外面?的雨停了,淡淡的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在相拥的青年和少女身上。

少女到底是温柔了语调:“这次就算了,以后受伤了要同我说。”

许久之?后,谢欲晚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

他贴着她的脖颈,从始至终都未再向前一步。

姜婳将人?抱住,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在现在问出来那?些事。

她原本是不想问他这些的,但是今日看见了他满身的伤口如此狰狞,她便受不得他心软了。家族和规矩是谢欲晚的软肋,不是她的。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