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怜惜,或许还有上一世的一些东西,交缠在一起。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小婳原本就?是如?此纯善。
所以才能?被他如?此贪婪地拥入怀中。
谢欲晚抱住了月光下的少女,他将头埋在她颈间,藏起自己泛红的眸。
欢喜同愧疚在月光下打架,谢欲晚说不出是谁赢了,只知道这个人是她,他似乎永远舍不得。
哪怕当初设下计谋,亦是因为他从她眼?中看见了苦痛。
那句因果始终环绕在他耳边,在他一次次的吐血和昏迷中,他逐渐明白?,他需要早为她做打算。
他那时?并不知晓自己时?间还有多?久,但有于陈和司礼的事情在,他知晓他改变的因果会施加在他身上。但是太子是一个避不开的隐患,所以他原本所想的是,将太子、司家、姜家乃至静王府一网打尽。
只是动太子,势必会动龙脉。从一开始他便知晓,这是一条死路。但是对于她而言,这是最安全?的法子。
可如?若他可以同她相伴余生,他不在意这个天下谁为王。
左右他都能?左右。
就?在此时?,姜婳轻声说道:“谢欲晚,好紧。”
说这句时?,少女的眸中带了一丝笑?意。其实也没有很紧,只是她好像听见了青年哽咽的声音。
听到她这句话,谢欲晚下意识松开了手。姜婳向着谢欲晚望去,在淡淡的月光下,果然看见青年那双泛红的眸。
青年自己似乎并不知晓,只是垂下眸轻声同姜婳道歉。
姜婳怔了一瞬,为他泛红的眸,也为这一声道歉。她想起上一世她问他:“谢欲晚,你爱我吗?”
那时?青年沉默了许久,才淡声道:“为何?要这样问?”
她不知那时?他知不知晓,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给出那个答案,但是她觉得现在他应该知晓了。
因为爱一个人,就?是会为他所落泪。
就?像她一样。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眼?,没有再轻易说出那个‘爱’字。在她漫长?的余生之中,他们都有无数次机会,将现在作为开始便好。
她没有再牵起他的衣袖,而是将手递给他,轻声说道:“谢欲晚,话本子里面都说,回家应该牵手。”
她笑?意盈盈,青年将自己的手同她相握在一起。
月光淡淡,他望着他们身前的路。破损的灯笼在他脚前,不远处莫怀和晨莲正在说着什么事情,在马车的外面有一盏同月光一样淡的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青年静静地望着姜婳。
姜婳也没有再逃避,轻笑?着望向他。
一瞬间,他心中那一片雪,轰然倒塌。漫无边际的雪在他身体?之中四处蔓延,寒和涩,欢和喜不断地交缠。
青年唇边含了淡淡的笑?,轻声道:“好。”
少女弯起了眸。
似乎他只需要做到这样,她便已经很满意了。
谢欲晚望向她的前路,那是一条对于她而言并不算好的路。
她甚至没有同他说,要他放下长?安的事情,同她和姨娘去江南,也没有问他从牢狱之中出来了之后官职和府邸要怎么办,甚至她也知晓他可能?前途多?舛、朝廷中处处是敌。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就?顾自跑入了泥沼之中,牵起了他的手。
笑?像是春日的花。
一句又一句同他说着‘回家’。
谢欲晚很难形容心中的感觉,他只是在想,如?若这样她可以在他身旁一生,他即便一无所有又如?何?。
只是这到底是欺骗,如?若有一日她知晓了这些,她要如?何?看待这些她付诸的善意。
谢欲晚有些发冷,彼时?他又要如?何?面对她。
两人十指相扣,青年的手还是如?往常一般寒凉。已经是夏日,天气开始有些燥热,姜婳望向两人相握的手,想起从前冬日时?,他都会在屋外温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