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沉默,可?青年只是安静地将手中的酒递给了她,声音轻得如二月的雪:“姜婳,这是今日寻到的第一罐酒。”

他?唤她姜婳。

“是梨酒。”

是她喜欢的梨酒。

可?从?前,他?其实不太让她喝。

她没有接,只是垂着眸道:“夫子一番好意,学生心领了。但是如此?深夜,夫子若是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吧。”

她已经准备关门,就听见青年道。

“是要事?。”在同她的对视下,他?将门打开,轻声将酒放了门内:“这梨酒是从?前的住持埋下的,他?在梦中托我将这坛梨酒带给你。”

话?语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姜婳莫名觉得这样的话?语有些熟悉,当?时他?同她‘做交易’,便是如此?的说辞。她心陡然变得有些乱,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反常开始失控。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沉默之间,她望着那坛酒,轻声道:“无功不受禄,夫子辛苦寻的酒,学生不能要。”

她脑袋有些晕沉,也实在不想再如此?拉扯了。她推开门,烛火映亮少女半边脸,她望着雨前一身雪袍的青年:“夫子,只是梦。”

没有什么光,她看不见青年眼中的情绪。

突然一道寒光从?身后传来,姜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谢欲晚推开。一瞬间,一道箭狠狠地插|入地板之中。

“砰”

那坛梨酒碎了一地,晶莹的酒液四散。

姜婳摔倒在门边,烛光映亮青年的半边脸,在她茫然的注视下,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上了门。

“砰”

一瞬间,姜婳面前的门突然被闭上。

青年背后昏暗漆黑的一片,同青年一起?,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梨酒顺着木板滑到了她身边,昏暗的烛火之中染湿了她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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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本来因为?风寒有些晕沉,经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望着面前闭上的门,门边是四散的酒坛的瓦片。

门外传来寒蝉冷淡的声音:“小姐,灭了蜡烛,去屏风后。”

姜婳一怔,也没有自不量力?地想要出去。外面的声响已经消失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吹灭蜡烛,到了屏风后。

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人突然从?窗边翻了进来。

那人似乎没看见她,只是躲在了暗影处,身上的血顺着木板流到了她身边。姜婳手一凝,持住了衣袖中的匕首。

他?未发现她,她便没轻举妄动,只是握紧匕首看着他?。

突然,她握着匕首的手轻了轻。

她不远处,此?时正坐在窗边,伤口不止淌血的人......她似乎认识。

是徐宴时。

“砰”他?似乎受了重伤,翻窗已经废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虚弱着一张脸,伤口不住淌着血,再也熬不住,身子向一旁砸了下去。

寒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姐,小心些,莫要摔倒。”

姜婳怔了一瞬,轻声:“好。”

她抬起?手,指尖满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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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之中,她想起?了适才青年为?她关上门的那扇手。很久之前,在一柄散着寒光的箭下,他?也是那般将她护在怀中。

她看了一眼徐宴时,走到了门边,轻声道:“寒蝉,我屋里有个人。”

五十九章(火葬场一合一)

几乎是一瞬间, 门从外面打开。

寒蝉进了门,一张死人脸上难得有了些情绪:“人,在何处。”

姜婳让开身子, 露出后面已经昏死过去的徐宴时。她没有?透露自己曾同徐宴时相识, 甚至没有?多言一句, 只是透过半开的缝隙,望着外面昏沉的一片。

门外空无一人,早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