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反应慢上一分,寒针已经穿透他?的额心了。他?一张死人脸变了又变,望向了树下少女娇小的倒影。
月色下,晨莲笑盈盈地望着他?:“许久未见。”
寒蝉脸色一如既往地冷,少年抱着剑立在树梢之上。
少女仰头望着他?,满眸笑意如夏日盛开的花:“下次再见。”说完,少女哼着歌走了,月色印亮她?额头那一道疤。
寒蝉沉默,那道疤是晨莲七岁那年,自己用石头一点一点划开的血肉。
*
丞相府。
橘糖又是拿来了抄写的佛经,她?摸了摸鼻子,望向莫怀:“公子还是未出来吗?”
从最初的不?在意到昨日的闲适再到今日的担忧,橘糖手?中始终拿着一沓厚厚的佛经。
莫怀沉默地摇头,看向橘糖手?中的佛经。
橘糖有些耐不?住,到底还是担心,踌躇到了门前。算起来,公子当是三日未用膳了。本来之前就生了一场大病,如何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莫怀没有阻止,只?是和夜色一样地沉默。
橘糖犹豫了很?久,到底没有敲下去。她?站到了莫怀身旁,轻声道:“你每日都在公子身边,你是不?是知道原因?这般总是要有原因的。”
就像那个她?想不?起始末的梦,也总归是有原因的。
莫怀垂眸,他?的确知晓原因。但同橘糖此刻他?不?能言说一句。月光淡淡,天边有一颗星格外地亮。
莫怀同橘糖一起,望向那燃着一盏油灯,映出淡淡光亮的书房。
*
书房内。
一盏油灯淡淡地燃着,四周无?风,故而屋中光影只?有火焰因为跃动而引起的浮动。
矜贵的青年淡漠着眉眼?,指尖是干涸的血,他?端正持着笔,在宣纸上写下一句又一句佛文。
*
隔日。
姜婳掀开被?子的时候,几?乎是她?脚落在地上的一瞬,房门恰巧被?敲响。
“砰”
“砰”
晨莲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姐,要用早膳吗?”
姜婳轻声道:“请进。”
晨莲便推门进来了,看见了正在梳洗的小姐,眼?眸弯了弯,然后将手?中的早膳一一摆在桌上。
姜婳洗漱完到了桌前,有些惊讶。
......有些多。
晨莲有些歉意道:“奴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问了府中负责膳食的人,他?们居然也不?知道。没办法,奴只?好每一样都拿了一些。”
那些厨娘并不?好说话,虽然她?有了个丞相‘学生’的名头,但若只?是她?的丫鬟去,还是初来府中的晨莲,其实名号也没有那么好用。
知晓来之不?易,姜婳认真用了起来。
但再用也只?能用平日的量,姜婳眨了眨眼?,轻声道:“晨莲,太多了。”
晨莲笑出了声:“可是小姐吃到喜欢了的呀。”
姜婳眸同她?对上,怔了一瞬,随后轻点了点头:“好。”
只?要是好意,她?总是不?太会?拒绝的,只?是看着满桌的早膳,她?揉了揉头:“这些东西得吃一整日了。”
晨莲轻声道:“才不?呢,奴今日看见后山那边有些有些可爱的小兔。小姐没用完的这些给?小兔吃就好。”
姜婳:“小兔?”
晨莲:“小姐喜欢?”
姜婳轻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可以?日后再喜欢。”
晨莲歪了歪头,笑盈盈道:“好,那小姐日后再喜欢。”毕竟后山那些‘小兔’有些大,她?倒是也不?能给?真小姐抓一头狼来。
用完早膳,姜婳如寻常一般,开始书写上一世商阳那边的账本。
写着写着,她?发现毛笔写的字顺畅了不?少。她?不?由望向了一旁的晨莲,晨莲正在为她?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