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欲晚没有说话,只是等姜婳做完一切后静声道:“橘糖说很担心你,让我送一个丫鬟到你身边。我没有应下她,想来问一问你的意见。”

姜婳一怔,她身边的确没有丫鬟。

过几日姜府要寻牙行,应该也会?为她送过来一个丫鬟。这个被?送过来的丫鬟,多半是姜玉莹或者?祖母的眼线。

橘糖便是连这点都为她想到了......

她望向面前的青年?,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这是不是已经不是交易的内容了。

谢欲晚望着?她,又轻声说道:“本来橘糖是想自己来的。”见姜婳眉心微蹙,他继续淡声补充:“可莫怀不许,橘糖同莫怀哭闹了许多,闹到了我身前。”

姜婳被?说的有些?羞窘。

这的确是橘糖因?为担心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茶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轻飘的烟若有若无。在她低头的刹那,青年?一直淡淡地看着?她。

他眸中的情绪很淡,但其实?并算不上平静。

昨夜被?人偷偷贴好的窗,此刻似乎在反抗,被?风吹着?在墙上砸出一声又一声轻响。他看了她良久,知晓她在抉择和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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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了眸,轻补上一句。

“上次的交易,是在下未考虑清楚。”

在姜婳抬起眸的疑惑中,他望着?她淡声道。

“夫子同学生的身份,虽然能护你一时?,但是也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几日长安城很热闹,来姜府求娶的人很多。是在下当时?未思虑清楚,给你造成了影响。”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姜婳心中蔓延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如若你不介意,在下会?让莫怀挑好人,明?日送到姜府。”

她怔了许久,轻声应了一句:“好。”

青年?看了看已经冷下去的茶,饮了一口?。不知为何,今日的茶水很是苦涩。他饮茶时?,姜婳就站在他对面。

等到他饮完一杯,他便告辞了。

似乎他来,就只是为了传达一下橘糖的心愿。

姜婳心中有些?疑虑,但是无论是上一次的交易,还是这一次的丫鬟,谢欲晚都做的合情合理。甚至,最后都是她自己应下的。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窗户也静幽幽地停住了。

莫怀等候在山林间,不知为何,公子的神色有些?沉重。他走进,却只听?见公子淡声吩咐道:“府中的珍墨,明?日让晨莲一同带到姜府吧。”

月色淡淡映出青年?的影子。

山里间交叠的树影,一次次从青年?身上踏过。

月色平等地照在树和人的身上,但在这天地之间,一个人的身影是如此萧瑟单薄。

谢欲晚一双凤眸望向了天边的月,可他看见的,似乎也只有一场漫天的雪。他该想起很多东西,可最后他只是想起了六岁那年?推开门时?母亲冰冷的尸体。

他没有上去。

有些?事情于礼法不符。

他淡淡地看了那个他唤作?‘母亲’的人的尸体很久。

后来那些?长老们都来了,他们看着?面色惨白的女人,哭着?道了一声又一声的‘好’。长老们说母亲的行为实?乃大忠大义,说他脚下那方白绫就是母亲的贞节牌坊。

他那日在房中看了许久。

等到长老们走了,丫鬟们将?母亲的尸体抬下去时?,才有人轻声道了一句‘可怜’。

可后来他又听?见:“死生契阔,生死相随,谢大人和谢夫人,乃是世间夫妻之典范,诗文中的比翼鸟连理枝,在谢夫人殉情的那一刻变得如此苍白。”

他听?了许久,最后只记住了一个词。

殉情。

何为情呢?他一生都不曾明?白。

他只是记住了后来那场漫天的大雪,下了七日七夜。

他曾答应一个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