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手?一遍又一遍抚着少年的头,她颤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东西,即便她身为重生之人,知晓旁人无法知晓之未来,亦全然无力。
她哭得手?都无力地?垂下,于陈僵硬地?扯起了一个笑?,像是看见了那朵最后也将被尘土掩埋的桃花,颤抖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即便到了此时,他的动作依旧很轻柔。
她似有所觉,同?他摇头,于陈缓慢却强硬地?......将她推出了院门。一道门悠悠隔在两人之间,于陈止住了声音中的颤抖,收起眼眸中所有的情绪。
通红的眼中,甚至含了一抹笑?。
他温柔得仿佛他们的初见:“姜三小姐,以后莫来了,同?谢公子一同?回长安吧。”
姜婳呼吸一怔,门就在她的身前被直接关?上了。
她哭得满脸是泪,却也再?也说?不出来一句。从她看见于府那方废墟开始,便知晓,无论真相如?何选择如?何,以于陈之品性,只会永远地?推开她。
她轻声咽下了哭泣声,坐在门边,手?一下又一下捏紧了衣衫。
一门之隔,于陈亦一夜未动一步。
待到天明?,远处的鸡鸣声响起,姜婳缓缓向?马车走去。她眼眸泛红,没有注意到莫怀神色的异常。
马夫掀开车帘,她扶着马夫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内,谢欲晚正眸色平静地?翻着书。看见姜婳,他并没有多讶异。他正欲轻声问上一两句情况时,就听见姜婳满眸泛红,满是怒火,嘶哑着声音问道。
“谢欲晚,你到底同?于陈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同?我说?让我同?你回长安?”
说?完,她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平静,想起少年昨日的绝望,她甩手?将他手?中的书掀到地?上,书带动了桌面?上的茶,滚烫的茶同?书一起摔在地?上。
泼了一地?的安神茶在室内散出淡淡的香。
她红着眼,此刻语气中甚至多了分嫌恶:“谢欲晚,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为何要牵扯到于陈。即便于父犯下错事,但于陈做了什么需要您谢大人这般时候还火上浇油?”
少女气得眉骨都泛着红,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生气的模样。
谢欲晚看着泼了一地?的茶,怔了一瞬。随后,他抬起眸,淡淡望向?姜婳:“你在为谁向?我歇斯底里?”
他同?于陈说?了什么。
......说?了那一句‘我救你不因为你,所以你无需多谢我’。她在因为他同?于陈说?了这句话同?他生气?
谢欲晚看着她泛红的眸,一瞬间心?无比地?疼。
他掀了帘子,下了车,声音清淡:“姜三小姐,是在下错了。姜三小姐愿意留在江南,还是回去长安,同?人私奔,还是再?去婚嫁,就如?姜三小姐所言,同?在下又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没有再?看她一眼。
垂下的车帘挡住了姜婳的视线,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眸中的泪一颗颗落下。
马夫垂头,不敢看外?面?走远的公子一眼,也不敢看马车里面?埋头哭泣的小姐一眼。昨日小姐待了院子内那公子一夜,公子......也待了小姐一夜啊。
那茶,还是半夜在外?面?生了火,公子自己煮的。
马夫不敢多言,垂头等待吩咐。
*
再?回到城中时,姜婳已经恢复了大半情绪。
到了院子门口,就看见了抱着膝盖的橘糖。橘糖旁边,立着一道噤若寒蝉的身影,抱着一柄剑,垂头立在树下。
见她回来,寒蝉冰冷的眸光望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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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一怔,就听见寒蝉说?道:“公子言,此后橘糖姑娘同?小姐你一般,同?他再?无关?系了。这是橘糖姑娘的卖身契,就交给小姐和橘糖姑娘自己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