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郑衣息格外忌讳庶子一说,府里上下便无一人敢提,外间打交道的那些人奉承他都来不及,更是不敢。

许久不曾听过的话,今日,他却是在自己的未婚妻这儿听了个清清楚楚。

透着鄙夷的一句“庶子”,将他踩在脚下奉承讨好别的男人。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衣息漆眸含冰,一敛再敛后才收起了心头的怒意。

宁远侯府能助他攀上御前司司正一位。

此刻他发作不得。

只能忍。

他眼风往后一瞥,将凉亭内外的景象都尽收眼底,以确保这等奇耻大辱之事再没人知晓,却在堪堪收回目光之时触及到右侧竹林掩映下的一片石青色襦裙。

是郑国公府上丫鬟的服衫。

那片竹林离假山更紧,躲在那儿的丫鬟定是比他听得还清楚。

郑衣息从石椅上起身,施施然地走向了那一片竹林。步伐沉稳,眉宇如墨似水,仿佛并没有半分杀意蕴藏其中。

他倏地探身到竹林一旁,将躲在其中的烟儿扯了出来。

烟儿被一股大力拉得差点绊倒在地,还未曾来得及辨清方向时,却已被郑衣息修长的玉指掐住了喉咙。

郑衣息起了杀意,使得力道极大。

烟儿只觉喉间刺痛无比,窒息的蔽塞之感迫使她无力地捶打起了郑衣息的臂膀。

她水凌凌的杏眸里滴下了如玉般的泪珠,正巧砸在了郑衣息欲杀人灭口的手背之上,烫的他不自觉地松开了些力道。

烟儿得以喘息,便使着劲去掰开郑衣息的双手。

素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粉唇一张一合,似是在祈求郑衣息饶了她的性命。

自始至终,烟儿都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郑衣息也觉察到了怪异之处,便松开了对烟儿的桎梏。

烟儿霎时如软泥一般瘫倒在了地上,好似池塘里濒死的鱼儿般不断喘息着。

郑衣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问:“你是个哑巴?”

烟儿柔柔怯怯地躺在地上,杏眸红肿的似桃儿一般,弯弯盈盈的柳眉颦在一处,露出一张顾盼生辉的俏丽面容来。

郑衣息反复地打量着烟儿,唇角勾起两分戏谑的笑意。

这丫鬟的眉眼与苏烟柔竟有七分相像。

他才压下去的怒意裹挟着肆虐的恶意一齐涌了上来。

如今,他不能对苏烟柔本尊做些什么,可眼前的哑女与她有七分相像,再好摆弄不过。

郑衣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烟儿,眸光落在她起伏不宁的雪软之上,再移至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而后,他便听见了自己恶劣至极的话语。

“把衣衫脱了,我就不杀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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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眼梢含情不是倾丝的过错。

走起路来气喘连连是因她天生体弱。

一把似莺啼婉语的妙嗓是打娘胎里就有的。

可舅母表妹们都认定了她是个不安于室的狐媚子。

平日里明褒暗贬就罢了,如今还起了歹心想污了她的名节。

为了躲避那浪荡纨绔的纠缠。

她便将目光放在了府里那位高雅出尘的贵人之上。

贵人乃是声名显赫的傅国公世子,学识过人,端方有德,举手投足间皆是清雅温润。

倾丝使了些心机手段皆不得贵人另眼相待。

她只得就此作罢,不再往贵人跟前晃动腰肢。

翌日午时。

倾丝在河畔边赏鱼撒食,冷不丁被人从后方推入水中。

潮水涌入她的鼻腔。

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腰间被人紧紧攥住,不过须臾工夫便被人救出了水面。

她眨着朦胧的杏眼,依稀瞧见那贵人含着笑意的嘴角。

以及他俯在自己耳边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