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听见郑衣炳的说话声,而郑衣炳也撩开了自己的衣袍,配着郑衣息席地而坐。
“哥哥也知晓我从前是个怎么样的糊涂人,可我遇见小雨儿以后,发现从前遇见的那些人都不作数了。”
郑衣息抬起了头,望向郑衣炳的目光里有赞同,也有探究。
“小雨儿难产死后,我觉得天都塌了,如今这副□□虽还安然无恙,可我知道,我这颗心是空的。”
郑衣炳说着就拿起了地上的酒坛,对着嘴一饮而尽。
一坛、两坛、郑衣息带来的酒几乎都被郑衣炳喝光了,而郑衣息也终于把自己的目光收回,而是望向了于嬷嬷的坟墓。
他已陪着于嬷嬷说了许久的话,大约是在向她忏悔着自己的胆小怯懦,明明已对烟儿情根深种,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
以至于亲手将她送上了死路。
“哥哥,你悔吗?”喝多了的郑衣炳好似是终于寻到了能倾吐烦忧的人,便问道。
郑衣息不答,可打着颤儿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
怎么可能不悔呢?
他已是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也根本无法闭眼,一闭眼就是烟儿的音容笑貌。
丝丝缕缕的就像盈存在空气里一般,他呼气、吸气时占据着他全部的心神,摧着他的神智、磨了他的骨肉。
只有比摧心挠肝更痛的痛感才能麻痹着他的理智,让他得以喘息,不再像溺死的鱼儿一般连呼吸都是个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