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胆量都没有，可他却硬生生逼死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孩。

布莱克狼狈地哭出了声，越哭越凶，哭得眼睛、鼻子和耳朵都红肿了。

克莉丝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布莱克哭，眼中没有一丁点儿同情。他不是杀害卡罗莉娜的凶手，却是导致她自杀的推手。说不清这两个身份谁更可恶一些。

如果没有那群喜欢议论的女孩，把眼珠子黏在女孩身上的高中生，如果当时布莱克没有向卡罗莉娜索要昂贵的随身听，如果他们没有讥笑身材丰满、个子高挑的卡罗莉娜，她的高中生涯可能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也就不会绝望地用氰化物结束生命了。

布莱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哭得更加狼狈。令他抬不起头的是，不管他的眼泪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他是真诚地悔过，还是虚伪地表演，卡罗莉娜都死了。他的恶行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他的忏悔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回应，他的为人永远无法得到她善良的审判。他将永远是一个无辜女孩自杀的推手。

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可能不久后，他就会忘记卡罗莉娜。一年不行，那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他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卡罗莉娜天使般的倩影，心安理得地接受自杀推手这个罪恶的身份。谁知道呢。反正卡罗莉娜已经死了，而他还活着。活着的人拥有无限的可能。

克莉丝抽完一支烟，布莱克刚好哭完。他抹干眼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手上还摸着卡罗莉娜送的随身听。他看着克莉丝，清了清喉咙，嘴张了又合上，似乎想道歉，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慢慢地走向门口的鞋柜，拿着随身听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带着随身听离开了。

这事总算了结了。

克莉丝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上的烟蒂。她本来有点烦闷，忽然想起埃里克刚才称呼她为“王后”，可能恢复记忆了，又窃喜起来。

她眨巴了几下眼睫毛，转过身，用两条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仰起头，笑嘻嘻问道：“怎么，不当我的情人啦？我刚打算跟我的丈夫离婚呢。”

埃里克低下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有些无奈地低声说道：“别取笑我了，莉莉。”

他的确恢复记忆了，并且没有忘记失忆这段时间，干下的……蠢事。

第71章

他十分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嫉恨自己的存在，如何拼命地想要上位，并制定出了详细而周密的计划：先是掇克莉丝辞掉不尽职的保姆，取代保姆的位置，一步步进入她的生活；等她习惯他的照顾以后，再彻底取代她的丈夫……非常实用的计划，如果他要取代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话，那就更加实用了。

不过，即使恢复了完整的记忆，他仍然无法对赫帝斯的存在释怀。

他知道克莉丝并不喜欢赫帝斯，甚至痛恨他，也知道嘉纳特是克莉丝的前世，她们之间除了前生今世以外，再没有任何关系。克莉丝不是嘉纳特，嘉纳特也不会影响她的选择。但他就是无法释怀，疯了一样想要杀死赫帝斯。哪怕赫帝斯已经死了。

那位旧日支配者为了重新掌控他，不停地往他的头脑里灌输嘉纳特和赫帝斯恩爱的画面，试图混淆克莉丝和嘉纳特的区别。他时而看见嘉纳特面颊绯红地倒在赫帝斯的怀里，时而看见克莉丝一脸厌恶地甩开赫帝斯的手，时而看见嘉纳特坐在赫帝斯的腿上，把头一歪，主动吻上赫帝斯的唇。

整个过程中，他眼前的景象会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会越来越朦胧，到最后一切都会变成斑驳的色块、闪烁的光环、放射状的光晕。画面在扭曲，人声忽高忽低。克苏鲁有意让他分不清是谁在和赫帝斯接吻，是谁跟赫帝斯打情骂俏，又是谁愤怒地甩开了赫帝斯的手。有一回，他甚至看见嘉纳特涂了口红的嘴贴在了克莉丝的唇上。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声色，他根本无法控制住内心冰冷而狂躁的妒忌。

赫帝斯应该庆幸他已经死了。

不然，他宁愿再被禁术反噬一次，也要将那个老东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