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从来没在Alpha父亲这里得到过半点关爱,有的只有专/&制强权和以暴制暴。

而他对Omega父亲的感情非常矛盾复杂。

一方面,应翼对他虽然也严格,却不乏温情。他是唯一一个敢在沈文琅十次开枪三次脱靶,被沈钰一脚踹翻后,还默不作声地替他上药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敢在沈钰训斥沈文琅时,站出来要那个Alpha少说两句的人。

可应翼对沈钰近乎病态的依恋,以及沈文琅自己推断猜测出来的故事,都让沈文琅无法对他抱有任何尊重。

因此当沈文琅绝食抗议,并试图折断自己的手指从手铐里逃脱,最终被沈钰抓回来,接好手指,双臂向后折,锁得更牢丢在隔离屋时,尽管他心里破口大骂,想说花咏口中那个“会亲自放你走”的人怎么还不来,却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早就去世了十几年,连骨灰都凉透了的应翼。

.......

隔离屋屋顶很高,顶上有一扇玻璃窗。遥控按钮在床头,哪怕戴着手铐也能够得到。只需要轻轻一按,原本不透光的玻璃窗就会“唰”地变成能看见窗外景色的观景天窗。

这其实是很浪漫的设计。试想若一对爱人能并肩躺在这不闻世事的隔离屋中,一起看这漫天星光,实在是件风情月意的妙事。

沈钰那种没有感情的变态搞出的隔离屋竟还有这样的关窍,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沈文琅想,这大概是设计师随便加的灵感。

忍着浑身各种伤处传来的隐痛,沈文琅躺在床上焦灼地想着究竟怎么样才能尽快出去,继续寻找高途。

他突然听到一声细小又清脆的“咔嚓声”,随后,一条绳索透过破碎的玻璃天窗,训练有素地垂落下来。

沈文琅吃了一惊,立马弹跳着坐了起来,不慎牵扯到肋间的伤口,一下痛得龇牙咧嘴。

室内没有开灯,沈家庭院的夜照灯疏疏淡淡地透过碎裂的玻璃天窗照进来。

一阵细微的悉索声过后,一条颀长的人影动作轻盈地出现在他眼前。

借着从屋顶漏下的昏暗的光,沈文琅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手指倏然收紧,死死抓握成拳,不由自主地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这么多年过去,应翼和他记忆中相比,好像没怎么老,只是苍白瘦削了不少。月光把他瘦长的脸,明亮的眼睛和宽广的前额照得分明,沈文琅花了一点时间才敢确信自己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