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药炉时,大夫正在给他师父扎针。

殷无忧躺在草席上,身下垫着薄毯,上身裸着,后背被扎得像刺猬。

魏轻尘先客气地和大夫打招呼,而后走在师父身边,拿一旁放着的毛巾给他擦拭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殷无忧趴在那里,跟砧板上的肉似的。他感到后背又疼又痒,但动不能动,挠不能挠,只能咬牙忍住。

魏轻尘见师父似乎有些难受,就问大夫这是什么原理。

大夫说,他这是在通过针灸给他师父排魔气。

“怎样才算排出了?”魏轻尘问。

大夫指着殷无忧的背,眯着眼睛道:“你看针扎的地方,有魔气冒出来就是成了。”

魏轻尘睁大眼睛仔细看,过了一会儿问:“为何没有魔气冒出?”

大夫一摊手:“没成啊。说明此法无效。”

无效你把我师父扎成刺猬作甚?

魏轻尘憋着这句话没说,就当是还需要一定时间,于是先忍着。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见生效,大夫摇了摇头,而后开始拔针。

“失败咯,失败咯。”大夫将针收起,无奈道,“这解不了啊。”

魏轻尘先伺候师父穿衣裳,又问:“前辈可知,何人能解?”

“不知。”大夫道,“我就是这一块儿最厉害的大夫了,连我都解不了,其他人也未必有办法。你这个是入魔,入魔哪能通过寻常之法治疗呢?按理说,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知道么?入魔了,那去行善积德啊,去修身养性啊,这样时间久了,兴许魔气就没了。”

说着他看着殷无忧道:“你也没必要整天想着这个事,放松心情,转移注意,说不定哪天它就自己好了。”

魏轻尘本来有几分好脾气,见这人把师父扎成刺猬,还在这儿瞎扯,就憋不住了,忍不住道:“前辈若是没有解决之法,也没必要随口乱说。”

“我怎么乱说的了?”大夫瞪大了双眼,“我说的不靠谱么?难道没有几分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殷无忧连忙拉开徒弟,劝道,“我觉得大夫说的有道理,而且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