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之秉也和夏嫔同心同德,所以他才会连夜赶来漠城。

因为赶路,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更没有用膳,而他身上的衣裳也早已被雨水湿透,整个人疲惫至极。他不是不知道夏嫔在赌,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冉昌的女儿,如此冒险来到西北,而且他们将要面对的人还是淑妃,皇上倚重的吏部尚书曾顺治之女。

但当看见皇上听见他的话后,瞬间站了起身,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时,夏之秉便知道,他赌赢了。

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不是莽撞之人。

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让他赶来西北。

邵湛的心的确很慌。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冉鸢的身体里是谁。

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态。

在场的朝臣们还从未见过皇上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包括曹严喻。他原本在听见闹鬼一事牵扯到贤妃时,他也难免紧张起来,但当看见皇上的反应后,他的心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原来皇上如此在意她。

曹严喻不知该喜还是该悲,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堵在心头。

她真的再也不属于他了。

邵湛很快便意识到他的失态,他压下心头的慌乱,冷着脸交代接下来的事。

“张易修。”

“臣在。”坐在位置上的张易修站了起身,跪了下去。

邵湛道:“修建堤坝一事由你全权负责,就按照方才拟定的方案推进。”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朝臣们便明白皇上是要提前启程回京,不会留在漠城督促堤坝建成。

张易修任职司空一职,掌管水利、营建之事,皇上会把这事全权交由他负责,也是理所应当。

闻言,他正色道:“臣领旨。”

话音落下,邵湛便往外走去。

奉顺连忙跟上,边走边道:“皇上,外面下着大雨,现在不宜出行。”

听见这声音,屋子里的朝臣们面面相觑,皇上忌讳鬼神之说,更何况还是发生在后宫里,皇上会发怒也是常态,可让朝臣们奇怪的是,皇上方才的反应不像是发怒,更像是担忧。

他们回忆起夏之秉说的话。

难不成是因为贤妃?

这个猜想让他们的神色震惊起来。

贤妃可是冉昌的女儿,皇上怎会如此担心冉昌的女儿。

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皇上的态度难免让这些大臣们浮想联翩。

他们甚至在想,难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后宫已经变天了吗?

不论奉顺如何阻拦,皇上最终还是带着兵马和夏之秉连夜启程回宫。

奉顺自然也在随行之中。

而翌日一早,淑妃便从宫外请了巫师入宫。

巫师在御花园里作法驱鬼,周围都是围着红绳,而红绳上系着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叮叮当当地响,气氛颇为紧张。而巫师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符纸、贡香等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看起来也十分唬人。

只见她拿起黄色符纸吹一口气,那符纸顿时便在空气中燃烧起来。

这一幕看的众人惊叹。

随后她又把那烧成灰烬的符纸放入水中搅拌,沿着那棵老槐树洒下,那水一洒在地上,便冒出浓浓黑烟。

看起来颇为吓人。

那巫师道:“这妖孽怨气颇深,我只能暂时用符纸困住她的魂,待明日还请淑妃娘娘召集众妃嫔一并来此地,我驱除邪气后才能用法力送走她。”

这巫师方才那几下,已经吓唬住在场所有的宫人,现下她说的话众人都信她。

闻言,淑妃也点头道:“那还请怀虚大师能早日把这妖孽收走,别再让她出来为祸人间。”

怀虚便是这巫师的法号。

闻言,怀虚神色坚定道:“淑妃娘娘请放心,我今晚会一直守在这里,防止这妖孽出来害人。”

听见这句话,宫人们终于放下心,今晚她们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