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坐在床榻上的女人脸上的笑意却自始自终丝毫不减,她像是笃定他不会杀她。
又或者,她不怕死。
冉鸢的声音依旧轻柔、魅惑:“皇上若想杀臣妾,何不等腻了之后再杀。”
她像是在跟他谈条件:“臣妾只是一女流之辈,不能文又不能武,只能居于这深宫之中,一辈子陪伴在皇上身边,皇上又为何要忌惮臣妾呢?”
这话是在提醒邵湛,她只是他后宫的妃嫔,是他的人,既不是杀手,也不是敌军,他不必忌惮她而杀她。
女人循循善诱,像是在示弱,但实则却是聪慧至极。因为她几句话就打消掉男人对她的杀意,并且还让男人对她更感兴趣。
正如她所说,她是他的妃嫔,不是吗?
他想对她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邵湛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男人终于问出那个他一直怀疑的问题:“你是谁?”
谁知这话却让冉鸢脸上的笑意更大:“臣妾是皇上的贤妃啊,皇上您忘记了吗?还是您亲自封的。”
这个邵湛自然没忘。
但他封的贤妃是冉昌的女儿,而不是眼前这个言行举止和性情都天差地别的女人。
“你不是。”男人非常肯定地说出三个字。
这话让冉鸢脸上的笑意顿了顿,只见她不慌不忙地问:“那皇上觉得臣妾是谁?”
邵湛不知。
但男人心里已经有某些猜测。
冉鸢像是知道他心中猜想,笑容更加媚惑:“那皇上是要把臣妾当成妖孽烧死吗?”
邵湛并未说话。
不可否认,在这个朝代,若真发现妖孽就是要被人烧死的。
病弱中的女人脸色苍白,身段纤细瘦弱,只着一身寝衣的她坐在床榻上显得纯洁又无害,面对男人肯定的沉默她轻声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莫非要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言?更何况,若臣妾真是妖孽那又岂会中毒。”
但这话也并未让邵湛眼底的怀疑消除。
冉鸢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明明是生死攸关之际,因为但凡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被面前这个对她心有怀疑的男人杀死,但她却丝毫不在乎,眼神反而集中在他削薄且性感的嘴唇上。
像是被吸引。
女人的眼神直白且又露骨,邵湛尽管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能察觉出来。后宫中的女人都是端庄内敛,哪怕邵湛之前偶尔去她们宫里坐坐也都是恭敬而礼貌,绝不会越矩,冒犯天威。所以男人还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有些仓皇不适,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排斥。
眼见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似乎要有所动作,男人身为一国之君,自然端起威严:“你要干什么?”
他的语气充满防备,但冉鸢一听却有些奇怪。她略带打量的目光端详着面前这个男人,男人看似深沉威严,但他那一句青涩且不知所措的话让冉鸢看出端倪。
身为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他对于她轻佻又情.色的撩拨眼神,反应竟会如此生涩。这全然不像冉鸢前世见过的那些男人,在面对女人时放浪轻浮,油嘴滑舌,游刃有余。
甚至比他们还要青涩。
这倒是让冉鸢有了些许惊喜。
她喜欢干净的男人。
更喜欢青涩的男人。
她不介意去调教他,去教他,毕竟自己调教的才更合口味不是吗?
女人满意地笑起来:“臣妾卧病在床,能对皇上做什么呢?就算要做,也得等臣妾身子大安后才可啊。”
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
被她如此明显的调戏,这让一个正经了二十多年的皇帝沉下了脸。
见状,冉鸢更加肯定她心中所想。
不过也的确如冉鸢所说,她就算此时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再怎么也得等她的身体痊愈之后才行,不然她真怕死在床上。所以女人点到为止,下一刻她便换了个态度,变得淡定而又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