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扬,看着林芸,正欲开?口时?,却发现喉间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来。
他?眼?眸微蹙,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
说啊,宋玉
像往常一样?,随口说出那些话?。
是假的罢了,又何必往心中去?
可他?依旧发不出声。
那些往日信手拈来的话?语,此刻硬生生卡在喉间,难以吐露。
好像,自从遇到师姐后......
那些亲昵的话?语,那些轻松随意的调笑,他?只想同她一个人说。
可真正站在她的面前时?,他?又总是磕磕绊绊,拘谨得?毫无风情,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口......
宋玉的笑意逐渐凝固,唇边的弧度僵硬了几分。
“公子,公子!”一旁的常傅见状,连忙低声唤了几声。
宋玉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股突如其来的烦躁压下。
他?,好想她......
这才离开?多?久,为何他?会这般思念?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愈发依赖她了......
想一直缠着她。
这可该如何是好?
“公子!”
常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宋玉涣散的眸前用力晃了几下。
宋玉再次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嗯。”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林芸微微一愣,以为二人久别?重逢,宋玉仍在介怀林庇一事,便主动开?口替他?解围:“可能公子一路奔波而来,太过疲惫了罢。”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似是怕他?因这份沉默而心生愧疚。
宋玉闻言,眸光微敛,淡淡地点了点头:“抱歉......许是太累了。”
他?顿了顿,有些无精打采:“早些休息吧。”
语毕,他?缓缓收回手。
林芸原本轻轻拽着他?衣角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滞了一瞬,最终只能任由指尖松开?,衣角轻落而下。
心上人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林芸的心微微一滞,纵然她表面上仍维持着笑意,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抿了抿唇,目光微垂,轻声应道:“好,公子也早些歇息。”
暮春三月,梧清勒马回望,崖边老松斜挑着一截褪色红绸
是当?年?徐清系上的同心结。
马儿忽地打了个响鼻,惊落松枝残雪,她垂眸抚过腰间半旧的鸳鸯荷包。
三年?前,梅雨时?节,她于江州查办盐商灭门案,恰见徐家小郎君抱着账册蜷在尸堆里,杏白?衣衫沾着血:“大人要捡我回家么?”
于是,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捡了一个夫郎回家。
梧清收回思绪,抬眸看向远方。
比起特意去寻一位夫郎,倒不如回京前顺手了结一桩冤案。
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顺理成章再捡一个......
她展开?密信,工部?侍郎的私印压着“青州戌氏”四字。
一月后,青州城的暮色裹着细雨,梧清撑着油纸伞,立于檐下,微微偏头,收起伞面。
檐角的雨滴顺着木梁滴落,黑色纱帽垂下的轻纱拂过鼻尖时?,她闻到了三年?前徐清在江洲别?院煮茶时?用的乌沉香。
雨声潺潺,她脚步一顿,不由回想当?年?的画面。
茶香袅袅,窗外梅枝低垂,炉上壶盖轻颤,少年?郎执壶缓缓注水,侧颜清隽:“妻主可曾试过乌沉香?”
......已是旧事了。
她垂眸,将密信纳入袖中。此次,她为追查坞银一案而来,今日便要与人交接。
等待片刻,梧清执盏轻啜,眸光淡淡掠过窗外夜色。
二楼雅间的视野极佳,能将对面醉月楼的大门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