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清。”

家主眉峰一跳,神色微变。

他心中飞快思索。梧清......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他回想着朝堂中的皇室枝脉,许是过得太久,已无半点印象。

想必是旁支,不足为道罢了。

不过,只要有皇族血脉在手,日后以玉门之力,扶持庶子上位,立傀儡皇帝,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家主勉强压下心中不悦,再次开口,语气比先前缓和几分:“梧清,又是几殿下?”

“梧清就是梧清。”

月色下,宋玉眉目清俊,淡声道:“无关血脉,无关权势,她就是她。”

杏花飘落,片片飞舞,落在他们肩头?。

家主看着他,眼中寒意更甚。

这个?逆子

花林气氛越来越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

常傅瞧着家主与宋玉二人皆是眉眼带火,眼见一场争执又要不可收拾,他忙躬身上前,拉着家主到另一处,低声劝道:“家主莫动?怒......属下方才?细细一想,梧清此人,似是京城中执掌司法?一职的小官,品阶不高,非皇族血脉。家主不识,实是寻常。”

话语一落,家主胸中怒火终于压不住,方才?还?味吞咽的茶水呛入喉中,竟是喷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

他怒极反笑,猛地?转过身,指着宋玉:“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并无皇脉血统?只是京中一小官?!”

“玉鹤衍,这就是你的主?!”

宋玉眼眸一沉,指尖已经搭上腰间佩剑,隐隐有动?手之势。

家主也忍无可忍,作势便要一掌拍向?宋玉。

眼见一场祖孙相搏就在眼前爆发,常傅心中叫苦,连忙上前,将家主一把拉到一旁。

“家主、家主!息怒!”他低声劝慰,满面焦急:“属下以为,这事也怨不得公子......”

家主冷哼一声,还?是没有消气,他今日非打死此子不可!

常傅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公子自幼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若非您......咳咳。”

话至此处,常傅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直白?刺耳,便硬生生咽了下去,换了更为婉转的话语。

“您当年也是希望公子自立自强,不肯过多庇护。可公子年纪尚幼,独自流落在外,早些年,连一口饱饭都难得,风餐露宿,命如草芥......如此境地?,旁人稍施以恩,他便容易,嗯......信了,记了,倾了心去。”

家主听着,神情微动?,眉宇间的怒意稍稍缓了几分。

常傅趁机继续劝道:“眼下正值千劫窟开启在即,公子肩负大?任,此时,家主还?请以大?局为重。公子前些时日又身受重伤,病体初愈,本就心性未稳,待他从千劫窟出来,成功换血,执掌玉门大?权,日后,眼界自然便高了,所欲之物,岂是区区小官能比?”

家主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受伤?怎么回事?”

常傅拱手,神情恭敬,没有将具体的事情一一道出,只是含糊道:“哎,常事了。公子一人在外闯荡,难免刀兵相加。受些皮肉之苦,总归也是磨砺。”

常傅未敢细言。毕竟家主当年本就是存着几分要公子在外吃苦,吃不下后回来求着他的打算,只是没料到宋玉性子傲到了骨子里,宁死不屈,从未回来求过他。

许久,家主缓缓转过身,方才?的怒意已经散了不少。

他看着宋玉,冷声道:“想要什么,便自己去夺。弱者,只配被践踏。”

话语落下,他袍袖一拂,大?步离去。

只不过转身之时,那向?来严厉的神情,好?似多了一丝自责。

花林中还?飘着未尽的花香,破碎在地?的茶盏,空气越发沉闷。

常傅看着家主远去的背影,又回眸看向?自家公子。

那少年郎身影修长,眉眼清俊,带着偏执的冷意。

他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