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沉,语气含有逼迫之意?:“你迟迟未破最后一层,不就是还?恨着老夫么??”
梧清不明所以,摇摇头,直接否认:“是爱,并非恨。”
她垂眸,睫羽轻颤,似有未尽之言难以出口。片刻后,她抬眸看向掌门,带着自责:“早年弟子确实心怀怨恨,方?才?一时迷失,行刺掌门。可这些年......掌门对弟子的教养恩情,弟子早已?铭心刻骨。那份恨,早便化作敬爱。”
她一字一句道:“弟子早已?将掌门视如如父辈,愿倾尽忠诚相报。”
她顿了一瞬,想到凤宴,又道:“还?有陛下。”
“如果弟子无法突破剑道是因为恨,那弟子根本不可能会将真的阴兰送回?。”梧清抬眸,眸含坚定,看着大掌门,再次强调道:“所以,是因为爱。”
“事实不会骗人。”
大掌门沉默片刻,冷呵一声,将阴兰收入袖中,面色微沉:“梧清,你最好死了那让他为你解蛊的念头。此蛊,天下只有老夫有解药。”
言下之意?,便是今日不打算杀她了。
她还?有时间。
梧清勾唇,深深一揖,言辞不改:“弟子从未想过让他为我解蛊。弟子接近他?,全部?都是为了掌门。掌门救我?养我?,弟子自知不应背叛。若蛊毒能让掌门安心,弟子甘愿终生受控于此,毫无怨言。”
随后,她低下眼眸,掩盖眸中一闪而逝的薄凉。
掌门似有所感,冷哼一声,衣袖一甩,冷声道:“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否则,老夫自有千百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语罢,他?和林庇转过?身,离开清水洞。
待掌门离去,背影没入林雾后,梧清方?才?回?眸,见身旁的青衣男子未曾离去,便向他?抱拳一揖:“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见她并未唤他?的名字,贺知清心中微微一愣。
他?本以为宋玉会将他?的身份告诉梧清。可从梧清的反应看去,她似乎并不知晓他?是何人。
贺知清点点头,沉默片刻,未出口言语,只是伸手比出几式手语,以作回?应:不必言谢。
他?知她通晓手语,故未出声。
梧清见青衣男子正用手语应和,误以为他?不会言语,便微微点头,并未多问,而是转身准备离去。
他?目光微动?,随即缓缓上前两步,继续抬手,在她眼前比出:“天色已?晚,姑娘劳顿,不若暂歇一宿,再启程如何?”
梧清摇摇头:“方?才?耽搁已?久,我?还?需要快些赶回?京城。”
贺知清一愣,便再伸手用手语比划,那手势里似问:“是因为夫郎吗?”
梧清轻轻点头。想到自己若是晚归,不知那人夜里又会为此絮絮叨叨多久,满眼含怨,委屈一整夜,严重时还?会掉眼泪。
她轻揉额间:“嗯,和他?约定好了归期。”
听罢,贺知清心中微微一抽。这句定好了时间,不知是指一起南行,还?是夫妻之间的承诺。
想到她从未同自己定好归期,贺知清苦笑,比划道:“真羡慕你的夫郎......”
羡慕那人得?她相伴左右。
得?她温言在耳。
得?她回?家赴约。
贺知清想到,第一次和宋玉见面时,那人明眸如月,很骄傲地对他?说:梧清爱我?,是会明媒正娶,风风光光赢取我?的那种爱。
宋玉问他?,你呢,你的妻主有说过?爱你吗?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贺知清垂下眼眸。
没有。
她从未说过?爱他?。
宋玉问,你的妻主有八抬大轿迎娶你吗?
没有。
宋玉说,你很嫉妒吧?
是,他?很嫉妒。
嫉妒那个能光明正大握住她手的人,嫉妒那个能让她不顾一切赶回?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