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回来,这段时日不必来延龄堂请安,让他得空在家里陪你。”
沈瑶暗自冷笑,谢钦哪只眼睛都看不到她,哪有功夫陪她?
拜别老太太,沈瑶带着杏儿漫不经心回故吟堂,路过一个偏僻的花园,瞧见一对玉人立在簇簇的紫丁香花下,那男子一身月白长衫生得丰神俊朗,正采了一枝花别在那少妇发间。
少妇一身粉嫩襦裙,梳着堕马髻,真真是芙蓉娇靥,人比花娇。
沈瑶认出那是府上的五爷与五奶奶崔氏。
她倚在雕窗外不由露出艳羡,
“你说,当初老太爷为何非定谢钦,谢家还有这么多未娶的儿郎,随便抓一个也比谢钦温柔小意。”
风拂过,花枝飒飒作响。
一墙之隔的雕窗外,谢钦一身绯袍卓然而立,他脚踩落英,手执一玉簪,木然看着那堵白墙,昨夜将她弄哭了,谢钦心有愧疚,今日特意早早忙完,着人定了一支玉簪送来,打算给她赔罪。
不料,他的新婚妻子却惦记着旁人。
第 63 章
冷汵汵的幽光从他眼底渗出来, 谢钦唇角一勾,给气笑了。
他曾因这门亲事不高兴,不成想人家也压根不想嫁他。
那一行话不停在脑海翻滚, 谢钦沉默片刻转身回了书房。
原打算回来用午膳, 眼下也没了去后院的心思,将玉簪随意搁在桌案, 开始忙公务。
本没很深的感情, 自然也谈不上多么难过,只是也不好受。
恰恰有幕僚送了文书过来,淮南水灾最新的邸报也到了, 谢钦置身公务直到傍晚。
沈瑶午睡起, 方知谢钦回了府,连忙吩咐黎嬷嬷备晚膳。
谢钦坐在书房,听到沈瑶所请, 目光不由落在那一只玉簪上,说来这还是平陵无意中与他唠叨, 说是他不在府上这段时日沈瑶很无趣, 暗示他要讨妻子欢心, 他便随意问一句姑娘家都喜欢什么,平陵说买首饰当是不会出差错,谢钦便着人备了。
如今看着这玉簪, 颇觉讽刺。
沈瑶心里没他, 他不去她也不会不高兴,只是谢钦忽然就想看看...看看那小姑娘如何声情并茂地演戏。
谢钦单手捞起那枚玉簪起身去了后院。
暮色四合, 暗香浮动, 绿蔓青芜缠绕着墙根院头,在晚风中摇曳。
谢钦负手踏上台阶, 便瞧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妩媚地站在廊庑下,笑吟吟朝他施礼,
“爷,难得今日回得这样早,我给你烧了辣子鸡。”
上回送去衙门的食盒被拧回来,里面剩了不少,唯独两个热辣辣的大菜一口不剩,她便推断谢钦喜辣,如此一来,夫妻俩口味一致,今后好烧菜。
谢钦抬眸看着沈瑶,那无暇的面容擒着笑,就连眉梢也摇曳着风情,到底是太能演,还是换谁她都能如此,谢钦心里一时辨不出是什么滋味,淡淡应了一声,先一步进了西次间。
十多样佳肴摆在八仙桌上,口味浓淡皆有,其中一盘辣子鸡搁在他面前,谢钦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玉簪递给沈瑶,“今日路过,无意中瞧见觉得适合你,你戴着玩。”
并不提自己刻意准备的事。
沈瑶觉得稀奇,接了过来,试着往发髻上插,插了一会儿忽然将簪子递给谢钦,“六爷帮我插簪。”
她眉眼水灵灵的,眼尾微微上翘,活像一只俏生生的小狐狸。
谢钦看着她,脸色一言难尽。
一面跟他打情骂俏,一面恨不得换位夫君。
她怎么做得出来?
他堂堂首辅都不得不佩服她城府深。
谢钦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她的发髻,随意寻了个合适的地儿插上。
他这人喜怒不形于色,即便心里不高兴,面上却没显示出来,
“用膳吧。”
在沈瑶眼里,谢钦惯常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哪怕在床上最激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