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些画面在脑黑里始终挥之不去,甚至变本加厉,汇聚成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想再看一眼,只是看一眼。

游衡伸出手。

原本紧闭的房门在他的推动下,打开了一道缝,凛冽的月光争先恐后钻了进去。

门没有锁。

游衡沉默片刻,听到远处打更的脚步声,便说服自己进了房间。

他反身关上门。

游家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佣人打更,当脚步声靠近又走远后,游衡便将注意力转移了。

他转过身。

空气中似有若无地飘着淡淡的甜香。

那张实木的双人床上需要仔细地看,才能发现正中央鼓着一小团。

游衡几乎没有犹豫,就迈步走了过去,他在床头的位置停下,垂下眼睫。

浅灵身上是没来得及更换的旗袍,下摆被卷上来一截,蜷缩着身体侧躺,双手握着什么东西。

游衡微微皱眉。

他伸手将那东西从浅灵手心取出来,看清玉佩的样子后,游衡原本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游云慕,你还真是大方啊。

连这种东西都舍得送出手了,平时真没有见过你这么关心小辈。

游衡在心里骂了游云慕好几遍,重新把玉佩塞回去时,正在熟睡的浅灵忽然小声地哼了声。

“什么?”

游衡没有听清,压低身子凑近了点,旋即嗅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不由地又凑近了点,鼻尖几乎挨着浅灵的下颌,香气更加清晰。

游衡端详着这张熟睡的漂亮脸蛋。

女孩子身上的味道都这么好闻的吗……

浅灵的睫毛颤了颤,他显然是在做梦,但手心却在游衡的面前张开了,沁着哭腔软软地述说,“疼。”

游衡顿了顿,这才注意到浅灵手上的伤口。

看起来似乎经过处理,但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粗糙和不专业的处理。

这是怎么弄的。

游衡不由地皱眉。

脑子里浮现出的是游云慕强迫孤身一人的浅灵,两人在灵堂独处的画面。

游衡捏紧拳头。

如果不是他对游云慕的本性十分熟悉,他真的会往这种方向去想。

于是,原本只是想来看一眼的游衡,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替人处理手上的伤口,即使游衡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浅灵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皱着眉头就喊疼。

浅灵的声音又软又委屈,带着细细的哭腔。

游衡只觉得轰的一声,满头的冲动都涌向了同一个地方。

但又怕把人弄醒,没法解释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灯光下憋得一脑门的汗,只好再放轻力道,忍着所有离谱的想法,怕活脱脱像是一个干好事不留名的海螺姑娘。

浅灵这一觉睡了很久。

他中间做了几个混乱的噩梦,游云慕抓着他的手,发现他不是女孩子后,硬要他陪着游瑄下葬。

被从睡梦中唤醒时,是门外的一串敲门声,隔着一道木门,对方的声音依旧是十分明显的不屑。

“少奶奶,起床吃饭了。”

他虽然喊着尊称,但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

谁都知道这个新过门的冲喜新娘克死了游瑄,他们这些做佣人的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佣人的心里正鄙夷。

门后传来一声慵懒带着沙哑的声音,“知道了,你候着吧。”

这道声音显然是刚睡醒,不像是寻常女生的甜腻,有几分沙哑的少年气,却格外地抓耳朵。

似乎隔着一扇门,都能想象出来那是怎么样一番美景。

佣人的脸上生生多了几分的红气,却自欺欺人地低声骂道:“要不是在游家,你能有这么快活的日子吗。游瑄少爷死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睡到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