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笨拙的替母亲擦泪。

李兰娟身体僵硬了一瞬。

下一刻她就泪流满面，死死地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安安！”

“阿娘的安安！”

“安安，对不住……”

“是阿娘没用，是阿娘没有保护好你。”

安安摇头。

“才不是！”

“阿娘是最好的阿娘！”

“阿娘，您不要哭了好不好？阿娘，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李兰娟摇头。

她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唇齿发抖，一言不发。

她低着头，轻轻的摸着孩子的头，用近乎发誓般的语气道：“安安你放心，阿娘绝对不会叫你白死。”

“阿娘一定会给你报仇！”

“阿娘会将那些害死你的人全都杀了！”

“阿娘会送他们上路！”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为她的安安陪葬！

她说着，又红着眼睛看向苏檀，面露几分哀求。

“苏大师……”

“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许多东西您都能算得到，也知道像您这样的大师，应当不会允许我滥杀无辜。”

“可是”

李兰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檀轻飘飘的打断。

“你何时乱杀无辜了？”

无辜？

亲手害死自己孩子，毫不悔过，甚至还敢腆着一张脸反过来要求受害者理解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是为了受害者好的畜生，也配叫无辜吗？

“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若是他们什么过错都没有，你却将他们给杀了，那叫滥杀无辜。”

“如今你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又怎么能叫滥杀无辜呢？”

这不过就是叫那一群人渣罪有应得罢了。

天底下的律法，总不将刚出生的孩子的性命当回事。

哪怕李兰娟就算是拖着病体跑去衙门，这东楚的律法也不会判他们有罪。

苏檀看着李兰娟，“你没有滥杀无辜，你只是在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第436章：为什么要叫大夫？

“既然这人间的律法不能给你公道，你自己为你自己讨回公道，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若是这人世间的律令，能公正些。

能够将刚出生的孩子也当成个人来看。

或许李兰娟也不会走投无路，必须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从他们同归于尽。

她不过是毫无办法。

李兰娟抱着孩子感激的朝着苏檀跪下，由衷的道：“苏大师，谢谢您。”

李兰娟知道，这天底下大部分的玄门子弟都只是坚守着一条死的律令，从来就不会真的将她们这样走投无路的人的苦放在眼里。

也就只有苏檀。

只有苏檀眼底能看得见她们。

李兰娟不知道，苏檀能理解她，竟然全然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差不多在苏檀身上发生了一遍。

苏檀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

她自己最是能明白，感受着孩子的体温一点一点在自己怀中凉掉的感觉有多痛。

有一句话叫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苏檀自己都承受过这样的苦楚，又怎么能够残忍的劝告李兰娟要想开一点。

李兰娟的心早在孩子死的时候就已经枯萎，她的生命也跟着孩子一并消散。

除非替孩子报仇，除非杀人者要偿命，否则李兰娟永永远远的都会活在失去孩子的梦魇当中。

苏檀没有劝李兰娟什么。